枯瘦,顯然平衡有問題,但布隆維斯特被帶進房間時,他還是起身相迎。他沒有與來客握手,隻是指指餐桌旁的一張椅子。布隆維斯特坐了下來,席瓦南丹醫師也留在房裏。潘格蘭口齒仍不清晰,一開始布隆維斯特聽不太懂。

「你說你是莉絲的朋友,你到底是誰又想做什麽?」

「你什麽都不必告訴我,我隻請你在趕我走之前好好聽我說。」

潘格蘭冷冷地點了個頭,然後拖著腳步走到布隆維斯特對麵坐下。

「我在兩年前認識莎蘭德,並雇用她替我做了一些調查。當時我住在另一個城市,她來找我,我們一起工作了幾個星期。」他不知道該向潘格蘭解釋多少,最後決定盡可能地實話實說。

「那段時間發生了兩件重要的事。一是莉絲救了我一命;二是我們有一度成為很要好的朋友。我很了解她也很尊重她。」

布隆維斯特省略了細節,隻大略告訴潘格蘭他們兩人的關係忽然在一年前的聖誕節戛然而止,莎蘭德也隨即出國去了。接著他談到自己在《千禧年》的工作,以及達格與米亞如何遭殺害,他自己又是如何開始追查凶手。

「我聽說你最近受到不少記者打擾,報上也確實一而再、再而三地刊登一些愚蠢報導。現在我隻能向你保證,我來這裏不是為了蒐集另一篇報導的資料,而是因為我是莉絲的朋友。目前全國恐怕沒幾個人會毫不猶豫且無不良居心地站在她那邊,而我便是其中一個。我相信她的清白,也相信命案的幕後黑手是一個名叫劄拉千科的人。」

布隆維斯特忽然打住。因為一提到劄拉千科的名字,潘格蘭眼中似乎有微光閃動。

「如果你能提供一些有關莉絲的過往,為她做點事,現在就是最好時機。假如你不肯幫她,那麽我就是在浪費你我的時間,我也明白你的立場了。」

在這段獨白當中,潘格蘭未發一語,待布隆維斯特說完後,他眼底又開始發光,但也同時露出微笑。他盡可能地把話說清楚。

「你真的想幫助她。」

布隆維斯特點了點頭。

潘格蘭傾身向前。

「告訴我她客廳沙發的樣子。」

「我去找她那幾次,看到的是一張破舊又醜陋不堪的沙發,好像有某種稀奇的價值。我猜應該是五十年代初的家俱。另外還有兩個不成形的抱枕,棕色布麵搭配難看的黃色圖案。我最後一次看到的時候,已經破了好幾個洞,棉花都跑出來了。」

潘格蘭忽然大笑,聽起來更像是在清喉嚨,然後看著席瓦南丹醫師。

「至少他去過她的公寓。不知道醫師能不能請我的客人喝杯咖啡呢?」

「當然可以。」席瓦南丹起身離去,走到門口時,又停下來朝布隆維斯特點了點頭。

「亞曆山大.劄拉千科。」門一關上,潘格蘭立即說道。

「你知道這個名字?」

「莉絲告訴我的。我想我一定得把這件事告訴某個人……以免我忽然暴斃,這是非常可能的事。」

「莉絲?她怎麽可能知道這個人的存在?」

「他是莉絲的父親。」

起初布隆維斯特聽不懂潘格蘭在說什麽,慢慢地才了解這句話的意思。

「你到底在說些什麽?」

「劄拉千科在七十年代來到這裏,好像是申請政治庇護之類的……我始終沒搞懂,莉絲也一直守口如瓶。這件事她根本提都不想提。」

她的出生證明。父不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