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知道。”重華鬆開她,回到床上,坐到雲裳的對麵道:“所以我讓承恩跟廖將軍去郴州城裏請郎中去了!”
“真的!”雲裳有些意外地問。
“嗯,估計快回來了!”重華望一眼對麵桌案上的沙漏,道。
雲裳將飯碗放到床頭,轉身握住重華的手說:“夫君,謝謝你!謝謝你這麼細心地照顧我!”
重華被她言真意切的情緒,弄得有些發懵,正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雲裳卻湊過來,輕輕吻上了他的唇……
然後,意興纏綿的兩個人,聽到了馬車進院的聲音,聽到了承恩吆喝馬兒停步的聲音……這一次,重華沒有了被打擾了雅興的懊惱,而是輕輕推開了雲裳,身形一躍就下了床,向門外跑去。
下一刻,那位劉郎中便走了進來。
雲裳看過去,見那位郎中四十多歲的年紀,身材修長,一張五官端正的臉上,眉眼神色溫和,閃爍著安詳悲憫的光彩。
劉郎中看到雲裳的臉色的時候,蓄著修美長胡須的唇角,不易察覺地微笑了一下,便跪下雙膝,恭謹地磕了一個頭,聲音儒雅謙和地說:“草民見過王妃!”
雲裳微微紅了臉,王妃,這個稱呼對於她來說,太過遙遠,太過陌生,愣怔了半晌,才輕輕說道:“先生請起!”
“謝過王妃!”劉郎中的聲音很有親和力,讓雲裳對他不由自主地就產生了一種信任的情緒。
隻是雲裳聽著“王妃”兩字卻覺得分外刺耳,這兩個字,讓她想起了許多跟那座遙遠的皇城有牽連的許多往事,許多不堪回首的往事。
可是,她又不能跟眼前這位第一次相見的郎中,多加解釋,隻好隱忍地點頭。
“草民想給您診脈,可否借步一個方便的地方?”劉郎中藹然問道。
“嗯,當然可以!”旁邊的重華答應了一聲,伸手拉起了雲裳的手,輕扶著她來到臥室北麵靠窗戶下的一張書案前,讓她坐進椅子裏。
郎中取出脈枕,放到雲裳的皓腕下,將自己的手指輕輕搭在雲裳的脈搏上,微微閉了眼睛,仔細感知她的脈動。
重華站在雲裳的身邊,心緒緊張地看著對麵郎中的神色。
半晌,郎中才放下手指,將脈枕收回到自己的藥箱裏,聲音緩緩地問:“草民想問一下王妃,您的月信有多久沒來了?”
重華開始對這位郎中還是有點半信半疑,總覺得這些草民郎中與太醫院裏太醫是無法相提並論的,因而嚴重懷疑他的行醫水準,及至聽他問出這樣的話來,不覺心裏有了幾分信服。
因為月信的事,雲裳剛才隻是悄悄告訴了自己。相信這世上不會再有第三個人知道了,但郎中卻問出了這句話。
他沒問雲裳月信平時是否有規律,而是直接問月信停了多久?
這讓他對這位郎中的信任,一下子升級。心裏連連點頭道:“嗯,這位郎中,靠譜!”
正在胡思亂想的當口,雲裳已經羞怯開口,回答郎中的問話了:“嗯,有兩個多月了!”
郎中點了點頭,轉而看向重華道:“草民恭喜殿下了!”
重華聽了這話,一顆懸著的心,撲通一下就落到肚子裏,下一刻他便聽見了郎中後麵的話:“王妃有喜了!”
雖然,重華已經知道了答案,但還是有些驚喜,脫口問道:“真的?”
郎中微微點頭道:“草民豈敢戲言!”
重華很開心,立刻高聲喊承恩,給郎中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