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仙人不會輕易就有了身孕,而是要依據各自的修為跟機緣的。
夜天覺得自己牛的地方,就是母妃生了他。還一帆風順就成了鮫人族的王,娶了自己深愛的瑟瑟,還有了一對可愛的兒女。
這樣的人生局麵,真的是很牛。就連天下共主帝釋,做了幾十萬年的天下,膝下,不也隻有一個獨子嘛!
可是,他得意的情緒沒有持續多久,瑟瑟就在生養了繡雪沒多久,魂歸太虛。那件事,真的是在自己的心裏,被插上了一把刀子。他知道,瑟瑟就是故意以自己的死,來懲罰他的過失。
可是,夜天不想承認自己的過失,每次看見那個小女孩,他就會想到瑟瑟的死,因而他不想看到那個女孩。而且,即使沒有那個女兒,他依然有驕傲的資本。
他還有兒子伯昭,那孩子聰明睿智,還有著擔當的肚量。
就像一位賭徒,即使自己輸過幾場了,但還有著雄厚的賭資,讓他有十足的翻本的把握。隻可惜,他沒有料到,伯昭依然繼承了自己的基因,是一位癡情種子。
當初,他那麼反對他跟綠漪在一起,除了是因為綠漪隻是一個亡國之女,對鮫人族完全不會有什麼幫助外,最重要的就是夜天不希望,伯昭有一天會像自己一樣痛苦。
自己一生都傾心於瑟瑟,隻是偶爾的一次失足,瑟瑟便堅決不肯原諒自己,讓自己陷入萬劫不複的痛苦深淵。
這樣的痛苦,自己一個人嚐受過就夠了,他不想伯昭也重複自己的過去。可是,怎麼都沒想到,自己的一番苦心,伯昭並不領情,居然在自己的麵前,上演了一出剔骨剜肉的戲碼。
直到現在,夜天想起當時的情形,心頭仍會因疼痛跟駭然而顫栗。
“臭小子,跟我玩決裂了!”他嗬嗬冷笑,喃喃自語,打破了室內長久的靜默。然後,他舉起酒壺,喝了一口,卻什麼都沒喝到。這才發覺,酒壺已空。
“來人——”他沙啞著嗓子叫道。
一位眉清目秀的小童子應聲推門而進。
“倒酒!”夜天把酒壺扔過去,眼眸中,因為醉意微微泛紅,顯得混沌而朦朧。
小童子不敢怠慢,雙臂靈活地伸出去,接住了那隻酒壺,便出去了。下一刻,裝滿了酒的酒壺,就又到了夜天的手上。
他對著壺嘴貪婪地喝了一口,眼神越發的迷離。現在的他,每天就覺得沉醉於酒壺之中,是最美的事了。
當初,所有的壯誌與夢想,都如那天邊的流雲散了。
兒子沒了,就連他一貫不願意正眼看一眼的女兒,都曆劫了,是生是死誰都無法預料。他一個孤老之人,再也提不起打理朝政的興致了。甚至,當他處於醺醺然的時候,甚至會不自覺地笑起來,覺得以前的自己那些想法和願望,都幼稚得可笑。
“嗬嗬,真是個傻瓜!”他自嘲地罵了一句。卻聽見輕輕的敲門聲,他懶洋洋地問:“誰呀?”
剛剛那個小童子走進來,怯生生地稟報:“王爺,天朝的平魔逍遙王帶著王妃來拜見王爺!”
當啷一聲,夜天手裏的酒壺落到地上,他整個人一下子坐起身來,但酒意讓他又倒在了軟榻上,他再次掙紮爬起,一邊問:“真,真的麼?”
混沌的大腦也在努力地思忖:他們真的還肯來見我?伯昭那小子都跟我斷絕了親情,那丫頭會不記恨我?
“嗯,王爺,他們已到門口了!”小童子依然怯生生地說,話音未落,門已經被推開了,一身狼狽的夜天,看見了門口站著光彩照人的兩個人。
那一瞬間,夜天的思維有些混沌,呆呆地看著那兩人一步步走了進來,一直來到他的身邊,見他們雙手交疊,對他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