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顧不上會被車子帶下去,分別抓住小李的一隻手,用力地把他拉向自己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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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一沁和黃寧費盡了全身的力氣,最終將小李從搖搖欲墜的車裏拉了出來。
3人跌倒在地的時候,整個越野車的車身劇烈地搖晃起來,然後車頭一偏,一瞬間便從3人的視線裏消失。
幾秒鍾後,便傳來重物落水裏的聲音。
3人都臉色蒼白地躺在泥水裏,都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3人沒有時間高興,就渾身冷得直抖。
江一沁眼神放空地看著身下的泥水和遠處山頭巨大的滑坡。
大片的樹木被覆蓋,山上一片新泥,還夾雜了大量的石頭。
江一沁無法想象他們的車怎麼會出現在離山體滑坡的那座山那麼遠的。
那時候,他們明明就在山體滑坡的那座山的山腳。
山體滑坡的時候,非但沒有把他們給埋了。
反而把他們連人帶車地衝到了這麼遠的地方,實在是太讓人匪夷所思了。
他們現在在一個山坳裏,這個山坳地勢很低,周圍都是茂密的樹木。除了能看到遠處山頂之外,其他的都無法看到。
想要求救都還要先確定一下他們的聲音能不能傳到上麵。
剛才他們還有越野車替他們擋風遮雨,他們還不覺得冷。
現在在外麵才呆了幾分鍾,淋了一身的雨水,寒冷就幾乎深入骨髓。
江一沁坐在地上片刻,直到身體有了一點力氣之後,她才站起來,走到小李的身邊檢查了一下小李的傷勢。
小李的傷是腿部骨折,根本無法再進行劇烈運動。
這樣下去,他們隻能先找個地方避雨,然後再想辦法自救和求救。
剛才在黃寧叫醒小李的時候,她從後車座扯了一個背包,也不知道這包裏有什麼東西。
江一沁想著,拉開包的拉鏈,發現裏麵有些餅幹、火腿和水,包的下方還有點臨時藥品。
江一沁看著那些東西,心裏暖了暖。
她轉身對黃寧說道:“小黃,你過來一下,幫我擋雨,我給小李處理傷口。”
黃寧點了點頭,步履蹣跚地走了過來。
他用身體擋在江一沁的頭上,江一沁借著他的遮擋打開了紗布和棉簽。
其實這種方法聊勝於無,水滴還是順著黃寧的頭發和下巴滴落到紗布和棉簽上,但也好過直接在雨裏拆。
江一沁和黃寧挪到了小李的旁邊,將他受傷的那條腿的褲腿卷起來,用棉簽小心地清理那些傷口。
黃寧則拿著背包頂在兩人的頭頂,為他們擋一點雨。
江一沁能用來清理傷口的隻有雨水。
他們身邊流淌的那些水都混著泥,汙濁不堪。
小李的嘴唇沒有任何血色,勉強因為寒冷提起了一些精神。
他看到江一沁和黃寧正在處理他的傷口,小聲道:“江法醫、小黃,你們別做無用功了。現在的環境那麼嚴苛,不知道第二次山體滑坡在什麼時候到來。按照這個雨勢,這裏很快就積水了,你們還不如趁著有時間趕緊上去,免得被水衝。”
江一沁聞言沒好氣地戳了戳他的傷口,疼得小李抽了幾口涼氣,眼睛都泛紅了。
“我們雖然認識沒幾天,但好歹也同事一場,怎麼可能把你留在這裏?”江一沁邊說邊用剛才裝棉簽的包裝袋包裹住小李的傷口,不讓傷口泡水。
處理完之後,她摸了摸小李的腿骨,說道:“我幫你把骨頭先接起來,等骨頭接好之後,我們再上去。小黃,你扶住小李,別讓他動。”
黃寧依言照做,固定了小李的上半身。
江一沁握住小李的腿,咬了咬牙,用力地往後一錯。
小李發出了慘烈的驚叫聲,疼的渾身直顫抖。
過了將近一分鍾,他才顫聲道:“江法醫,你動手之前能不能先說一聲?”
“咳咳,當年教我借骨的老師,就是這麼簡單粗暴啊。這些年我還沒幫別人接過,你是第一個,知足吧!”
黃寧看著江一沁臉上的笑容,不解道:“江法醫,你都不害怕嗎?你再強悍和膽大,也好歹是個女人啊。”
“怕呀。”江一沁板著臉,一本正經道:“我現在特別怕第二次山體滑坡下來。可是再怎麼怕,我們還是得一件事一件事的解決,要不然很容易自亂陣腳。很多時候我們是有能力自救的,隻是心理素質不過關,導致了喪失自救的能力。”
小李和黃寧看到江一沁一個女人都能如此冷靜和客觀的麵對這次的災難,他們也不好意思再表現出很擔憂的神色,也拿出了平時他們工作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