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尉也坐回位子上,開始做筆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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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一沁在審訊室外來來回回的踱步。
聽到丁新的慘叫聲傳出來時,就更加的坐立不安,但她還是硬生生的忍住了推門進去的衝動。
她知道那是她職責管理範圍之外的事,她不能輕易的去幹涉別人的行動。
林先覺和沈尉都不是那種衝動行事的人,他們所做的任何事都有他們的目的和初衷。
因此,她隻能在外麵焦急不安地等著。
直到背後的審訊室的門打開了,她才轉過頭去看。
林先覺率先走了出來,看到江一沁正在門外,眼角狠狠地抽了一下,“你來得倒是挺早的。”
“問出什麼了嗎?”
“你問的是江小唯被注射的毒,還是其他的?”
“都有。”
“信息量比較繁雜,有時間我再告訴你。我現在餓死了,先去找點東西吃。”
林先覺說完就跑走了,那樣子全然不像是一個低血糖的人能跑出來的速度。
江一沁正想跟上去,沈尉也從裏麵出來了。
沈尉說道:“江法醫你先回去吧,事情有些複雜啊,我還要經過一係列的梳理才能告訴你。”
“事情很嚴重嗎?”
“比我們想象中的嚴重。”
江一沁頓了頓,說道:“我明白了,有需要我的地方就直說。”
“我會的。”
江一沁即便是心裏不安,但也不好意思再留下來影響他們的工作。
她發動車子,重新趕回醫院。
老爸老媽雖然也想過來陪小唯,但他們的身體並不好,她不打算讓他們過來熬夜。
於是,現在基本上是她和程至煜在陪著他。
江一沁趕回病房的時候,江小唯正皺著一張臉,表情十分痛苦。
小小的身體在病床上痛苦地蜷縮著,渾身打顫。
江一沁連忙走了過去,把江小唯的身體抱在懷裏,軟聲問道:“二寶貝,你還好嗎?是不是很疼?”
“姐姐,我難受。”江小唯僅僅是說出這一句話,已經耗盡了他大半的力氣。
靠在江一沁的懷裏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哪裏難受?”江一沁看到他的樣子,心裏難受不已。
隻能把他小小的身體抱進懷裏,一遍一遍地安撫。
“渾身都難受,好像被螞蟻咬一樣,很疼很疼。”江小唯低聲的說著,聲音還要不時的發著顫。
“沒事了,沒事了。很快就不疼了。”
江小唯虛弱地搖了搖頭,“姐姐,我會不會死?”
“傻瓜,你才12歲,還是個孩子,還有一大段路等著你去走呢。”
“可是我看到那個人在玻璃棺裏,那是個死人。我剛開始以為那是你。”江小唯自顧自地說著,也不知道有沒有聽到江一沁的話。
江一沁摸著他汗濕的頭發,引誘著他說話,彼此分散他的注意力,“那個人長什麼樣子?”
“她長得跟你一模一樣,還穿著古代的衣服,留了很長很長的頭發。雖然她跟你長得很像,但是我還是覺得害怕,她給人的感覺很不好。”
“那個玻璃棺裏除了有那個人之外,還有其他東西嗎?”
江小唯艱難地思索著,“沒有了,就隻有她。”
“你說丁新從玻璃棺下拿了針筒,他沒有做任何的防護措施嗎?”
“沒有。你說他會不會也中了跟我一樣的毒?”江小唯睜大著眼睛問道。
黑黑亮亮的眼睛滿是疑惑與不解。
“我想應該不會,他是個很聰明的人,不會讓自己受到這樣的威脅。”
江小唯緩緩地點頭,努力的忍受身體上的不舒服。
江一沁一遍又一遍的撫摸著他的身體,盡力減緩他的痛苦。
直到江小唯筋疲力盡地陷入睡眠當中。
江一沁才輕手輕腳地把他放到床上,進入洗手間擰了一條溫熱的毛巾,給他擦拭著他額頭上和身體上的汗。
做完這一切之後,江一沁轉頭發現程至煜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病房門口了。
江一沁小聲地問道:“怎麼過來了?不是說今晚有應酬嗎?”
“事情已經忙完了。現在林先覺正在解析屍毒的成分,專家也正在分析小唯身上的血液情況。這段時間你得多忙一會兒,好好陪著小唯。”程至煜用同樣的音量回答她。
江一沁擔憂地看著江小唯,“我很擔心小唯的情況。他還隻是個孩子,怎麼能忍受這樣的痛苦?我真的無法想象。我寧願加注在他身體上的痛苦放到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