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1 / 2)

其實我沒有看見,但不久之後,我似乎就感應到了一點的美麗星光從七十米外閃耀著升起,劃過微暗的天空,精準地奔赴向它的宿命之地,我感應到了一個人頹然倒地的聲音,這個世界又幹淨了一點點,我振作精神,跳起來試圖躲過更多的狙擊,卻還是感覺到了腳踝上開始有點不好忍受的刺痛,之後發出另一條語音信息:“一點十三分方向,倉庫左下方屋簷,約一百米。”

木三在七分鍾內清理掉了全部狙擊手,那會兒我已經被打出了一身洞洞裝,後來等一切平靜下來,我仔細回想了一下他移動的速度,忍不住懷疑他的本尊其實是哪吒,所以腳底裝了風火輪。

沒有槍聲,沒有硝煙,冰不血刃,但是見血封喉,他那個龐大的身軀全速奔跑與潛行時,狙擊手們正忙於解決怎麼也解決不了的我,他們互相聽不到同伴被幹掉的聲音,他們不曾起過警覺,無法決定是否撤退,直到他們再也不能撤退。

我抖著衣服上的子彈殼下了屋頂,疲憊地走進小鈴鐺和摩根藏身的房間,她就站在那裏等著我,咬著嘴唇,強作鎮定,我摸了摸她的頭發,小聲地說:“沒事。你老公心比金堅,身體也是鐵打的。”這時木三提著一個冰桶也慢吞吞地走了回來,手裏還抓了一把巧克力條,丟給小鈴鐺:“加油站的自動售貨機居然還能用。”

我問他:“接下來呢。”

“等約伯。”

我們退回各自的角落裏坐好,我把小鈴鐺摟在懷裏,和木三談了談人生和理想,我問他:“你想過有一天你會跑到紐約城外一個鬼地方來,跟一大票變態殺手砰砰砰幹仗麼。”

木三說:“沒有。”

我同情地點點頭,正要感歎世事無常,他又說:“沒有想過砰砰砰那個部分,我們幹仗的時候都是很安靜的。”

和以前一千零一次一樣,我對他和老板的過去有著無法磨滅的好奇心,作為一個資深的爛動作電影愛好者,我對電影中那些江湖大哥或神秘殺手退隱之後的生活向往,問題在於我發現他們普遍心情都不太好,有的潦倒沉鬱啦,有的酗酒悲歌啦,有的變成黑暗版祥林嫂,有人殺了他的狗他就跑去殺人全家啦,巴拉巴拉,總之都和老板或者木三沒有任何相似之處——這二位爺都過得挺自由自我的。

關於他們前生後世的問題在喉嚨裏暗潮洶湧,最後如之前多少年一樣,我還是選擇了沉默,並且在某一個瞬間預見到了自己的未來,總有一天,在某一處,當有人看著我滄桑的須根與深邃的眼神,試圖探問我諱莫如深的過去時,我會淡淡一笑,意味深長地說一聲昨日之事譬如昨日死吧。

不過,昨日之事譬如昨日死到底什麼鬼意思,語言中樞你能不能降低一點逼格讓你的宿主至少能夠跟上節奏?

其實我沒有看見,但不久之後,我似乎就感應到了一點的美麗星光從七十米外閃耀著升起,劃過微暗的天空,精準地奔赴向它的宿命之地,我感應到了一個人頹然倒地的聲音,這個世界又幹淨了一點點,我振作精神,跳起來試圖躲過更多的狙擊,卻還是感覺到了腳踝上開始有點不好忍受的刺痛,之後發出另一條語音信息:“一點十三分方向,倉庫左下方屋簷,約一百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