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薩爾說:"那我就打死你們。"
約伯說:"你真是個天才,你打死我們就有配方了對吧。"
吉薩爾有點不好意思,改口了:"那我先打死丁通。"
約伯說:"你打吧。"
我躺在地上附和:"對呀,你打呀。"
吉薩爾被噎得一口氣轉不過來,他的手下人圍在周圍,紛紛為老板的遭遇打抱不平,吆喝起來,每一句話都直指我們三人父母的下三路,完全沒領會到我們跟祖宗八輩都不熟,完全不在乎他們的令名會遭受什麼級別的侮辱。
一邊罵,我還看見那幾十雙腳動來動去的,隨時準備上來毆打我們的樣子,大部分人是裝樣子,但有人是真的滿腹殺機,我順著那雙殺氣騰騰的腳往上看,看到了一張扭曲的臉,這哥們我認識,在十號酒館門口被我揍過,下場挺慘,想必一直懷恨在心,現在我離他咫尺之遙,形同廢物,他卻不能上來把我挫骨揚灰,實在是心意難平,人之常情嘛,我很理解。
吉薩爾一舉手,製止了手下人,這時約伯突入,開始談交易了:"你不用拿我們三個人或者其他人的生死來說事兒了,老一套過時了,沒用,沒人在乎,我們自己也不在乎。"
他說得很平淡,還挺誠懇的,不過是陳述一個事實而已。
不虧來哥達城之後吉薩爾跟他相處了這麼久,居然也聽得出來約伯是認真的,馬上啞然了。這位老兄讀書不多,手法有限,一旦民不畏死,他就有點黔驢技窮。
這裏說的黔,並非今天中國貴州地區的那個黔,因為柳宗元寫故事那會兒還沒有貴州這個地方,而是湖南地方的黔縣,萬萬不要搞錯了。
語言中樞你是不是有毛病??
眼看大家陷入了僵局,約伯忽然話鋒一轉:"這樣吧,你如果真的有誠意,就老老實實回答我幾個問題,我把藥的配方給你。"扭頭看看摩根,尊重了一下專業人士的意見:"行不行。"
摩根說:"行。"然後蹲下來,有條不紊地展開他的醫藥包,開始給我輸液和重新包紮傷口,指檢了一遍我全身,皺了皺眉頭,他皺眉頭的可怕跟下病危通知書差不多,足以叫人哭爹叫娘,但我決定不去動任何腦筋,既不懷抱希望,也不困守愁城,在這種事情上,摩根就是神,凡人不必有自己的意旨,有也白有。他似乎感受到了我的心聲,冰涼的手指輕輕印在我的頸動脈上,近乎溫存地低聲說:"沒事的。"我嗯了一聲。
那邊吉薩爾和約伯還在談判,幸福如果來得太突然,那就是假的,吉薩爾不肯馬上相信約伯:"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忽悠我。"我聽得出來他的潛台詞是:"畢竟你可是把整個錫那羅亞集團高層都忽悠了不止一圈的人啊。"
約伯的忽悠之術,在遙遠的南美也已經爆得大名,煙墩路十號酒館的父老鄉親們有知,想必會深深為之驕傲。
吉薩爾說:"那我就打死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