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2 / 3)

不可能甘心接受這個結果,可是沒有人能讓江優賾醒過來,杜霖無意識攥緊了拳,卻又會覺得這樣想的時候十分無力。

忽然電腦上MSN的對話框彈了出來,暫時轉移了他的注意力,可是當他看清楚裏麵的內容的時候,差一點跳了起來。

聯係人竟然是唐。

他留下一個地址,是一條街區的某個門牌號碼,但是沒有再給出詳細的名稱,杜霖沒有去過,也不知道究竟是哪裏,內容的意思是如果要跟他見麵的話,就去那個地址找他。

杜霖“噌”地一下站起來,隨後又坐下,因為這並不是即時消息,他看了看留言的時間,日期是江優賾出事後的第三天,可奇怪的是留言上也沒有約定任何時間,如果是見麵的話,總也會留個時間下來。

把這條留言反反複複又看了好幾遍,杜霖覺得還是要去那個地址看一下,至少要知道那究竟是什麼地方。

上網查了那條街區的所在地,杜霖穿上外套帶著阿一出門,依然是自己開車。

邊按著網上查來的路線走,邊找人問,那個街區似乎很偏僻,等杜霖找到之後,已經是下午三點左右了,但是到了目的地,他發現那裏隻不過是一條一眼就能望到盡頭的小巷,從一到十,根本沒有唐?文森特給出的那個三位數的號碼。

從頭到尾走了一遍,還是確定沒有,除了失望之外,更多的是不解。

“好像找不到了……”杜霖走出巷子時天色都已經黑了下來,阿一一直很盡責地跟著他走來走去,杜霖有點歉疚地彎下腰安撫它,“你餓了吧,今天我們先回家吧。”

阿一的精力其實還很旺盛,聽杜霖這麼說一個勁地去蹭他,杜霖不由得笑了,蹲下身抱住了大狗。

“雖然學長不在,但我也要堅持下去,你是這個意思吧,阿一?”杜霖一個人喃喃自語,又好像真的是在對大狗說一樣,一人一狗在地上蹲了好久,杜霖才又站了起來,拍拍阿一的頭說,“好了,回家吧。”

阿一乖乖地跟杜霖上了車,杜霖正準備發動車子,忽然身邊的手機響了起來。

杜霖一怔,總覺得不是戴寧就是童希寧,應該沒有別人會給他打電話了。

取出手機又是一驚,顯示的號碼竟然是先前他撥出去給唐?文森特的那個!

幾乎是迫不及待按下了接聽鍵,杜霖感覺到自己的手都在發抖。

“唐,是你嗎?”

對方靜了片刻,然後傳來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你就是杜霖吧?”

杜霖一怔了怔,這個聲音明顯不是唐?文森特,那麼又會是誰?

“你好,我是唐微。”

出乎意料的名字讓杜霖再一次愣住了,唐微?哪個唐微?那個畫商嗎?

“你好……”

“我是文森特的哥哥,如果現在有空的話,我希望能跟你見個麵。”

哥哥?

“你有唐?文森特的消息嗎?”

“你來,就能見到他。”唐微回答他說。

杜霖又吃了一驚,他沒想到唐微會這麼輕易說出這句話來。

“另外,如果你找來警察,那麼可能你隻能見到唐?文森特一個人,而有些事你就永遠沒有辦法知道了。”唐微頓了頓之後又說。

“例如?”杜霖知道唐?文森特有很多秘密,但是並不代表他想知道,如果是跟那些實驗有關的,他完全不想了解。

“例如,你的身世。”

對方靜靜地回答了杜霖,杜霖的心跳瞬間加快,他著實沒有想到竟然能從一個毫無瓜葛的人口中忽然聽到一個被自己漠視很久的問題——他的身世。

“你放心,我不找警察。”靜了片刻,杜霖就有了決定,他對著那個自稱“唐微”的人做出了保證。

“好,一會兒我會把地址直接發到你的手機裏,你現在的位置距離這裏不遠,大約三十分鍾左右能到,等你到了再聯係我,我會告訴你在幾樓。”唐微簡潔地說完就切斷通訊,杜霖聞言不禁轉頭看向窗外,從唐微的話裏不難感覺到自己已經被監視,隻是究竟是什麼時候開始的人在哪裏他竟然完全沒有察覺到,或許是這條小巷出入的人比較多,他很難感應出來,難道唐?文森特留給他的地址就是為了這個目的,引自己出現,然後把他帶走?

但總覺得不是唐的作風,雖然江優賾為了他已經付出了巨大的代價,但隻要唐一天沒有被找到,危機就仍然存在。

一分鍾不到,短信果然發了過來,甚至不止如此,還簡單地告訴他該怎麼走,暮色沉下的黑夜裏,杜霖不禁有一種毛骨悚動的感覺。

那個唐微似乎很謹慎,而且把一切都布置妥當,甚至也防範了自己也許會改變主意叫警察的這一舉動,雖然隻有短短幾分鍾的通話,杜霖卻已經意識到對方讓自己見唐?文森特並不是剛才自己想的那麼輕易的決定,但他又想不出這是為什麼,事到如今,他非去不可。

他會去,因為唐?文森特在那裏。

如果到頭來學長的努力都白費,請原諒我。杜霖在心裏低低地說。

他發動車子,朝手機裏給出的路線找過去,沒多久,也許還要不了三十分鍾,杜霖停下車,發現來到了一幢並不怎麼起眼的建築物麵前。

停了一會兒,他再一次撥出號碼,讓男人告訴他準確的方位。

基本上杜霖已經不大記得照片上那個男人的長相了,但此時見到了所謂的唐微,似乎又跟那張照片上的人重疊起來,相對於印象中的斯文端正,眼前的男人給他的感覺更多是精明和沉靜,有著些許歲月的沉澱,卻又和唐?文森特的某種特質感覺極其的相似,但他們的樣子完全沒有任何相同之處,包括兩者之間的笑容。

唐?文森特總是冷冰冰的笑著,那種笑意像是帶著一張麵具,而眼前這個男人,他笑就是笑,似乎沒有任何的虛假成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