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2 / 3)

“你想怎麼樣?”對方語調平平地問。

“我隻要你告訴我躺在床上的人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如此而已。”杜霖用力倚著門,一麵回答。

“若是我不願意呢?”

“我立刻聯係警察。”

“警察不會比我的人快。”話說到這裏,杜霖也感覺到了外麵的人已經開始用力撞門。

杜霖沒有說話,卻合上手機,退後一步,下一刻門便“哐”的一聲被外麵的人撞了開來,杜霖沒等那些人闖進來,就一鼓作氣撞了出去,門外的人顯然沒想到裏麵的人會突然發動攻擊,一時間措手不及,其中一個被撞個正著,杜霖看準空隙,一腳踢了過去,動作十分淩厲,而且又狠又準。

一瞬間演變成打鬥場麵,女人站在一旁目瞪口呆,不敢靠得太進,好在他們已經出了房間,此時杜霖邊打邊退,哪知下了樓衝出大門口的時候,江榛信剛好驅車到來,他來的那麼快,是杜霖始料未及的,就在這時,從車子裏又竄出來三個身穿黑色西裝的男人,一看就是保鏢的身份,這三個男人一下車就衝他而來,杜霖心裏一沉,他雖想到江榛信不可能將袁安雅的事情告訴他,可偏偏這件事隻有問他。

其實杜霖剛才想用袁安雅的安全來威脅江榛信,可麵對江優賾的母親,他又怎麼可能做得出來,於是事情明顯變得對他不利,麵對前後六個人的夾擊,杜霖顯然無路可逃。

便在這時,一陣電話鈴聲響起,是江榛信口袋裏發出來的,他拿起手機,神色如常地接起來,可就在下一秒,他臉上的表情就變了,變得無比震驚,至少杜霖從來沒有在江榛信臉上見過這麼劇烈的變化,他一向是個十分鎮定的男人,甚少有事情能讓他的臉色變得如此難看。

“你是誰?”他問。

然後,杜霖看見他拿著電話慢慢朝身後的一個方向轉過頭去,巷子的長燈下,緩緩走出來一個人,她的臉從夜色中漸漸顯露,同時聽她用著蒼老的聲音說道,“你該罷手了,江榛信。”

江榛信盯著她的身影,一字一句地又問,“你、究竟是誰?”

“我已經錯了一次,不能再錯第二次,兒子已經變成那樣,我不能再讓你傷害杜霖。”

這句話一說完,她整個人已暴露在燈光下,這一瞬間江榛信的臉色變得更厲害,他目不轉睛盯著她,臉色煞白煞白,杜霖雖然不明白她在說什麼,但他在動手的空檔一眼望過去,心裏也是一驚,這個白發蒼蒼的老人正是喬醫師的那位老師,她經常會來醫院看學長,可她口中的兒子,又是誰呢?

“你……”江榛信目光中帶著驚疑,整個人就像是被定住一樣,一動也不能動。

杜霖從來不知道世上竟會有人對江榛信的影響力那麼大,但他始終也猜不透這究竟是為什麼。

“停手。”江榛信好半晌終於恢複了鎮定,他下令道。

“你是誰?”杜霖忍不住要問老太太。

老太太對他微笑,卻說出了一句讓杜霖大驚失色的話來,“我就是江優賾的母親,袁安雅。”

學長的母親!?

杜霖震驚了,如果她是學長的母親,那麼,躺在樓上的那個酷似袁安雅的女人又是誰?

而且,江優賾的母親,怎麼會是這樣一位白發蒼蒼的老人?

“杜霖,我們又見麵了。”老太太的出現讓江榛信不再為難杜霖,而是讓他隨著老太太進了宅院,但江榛信本人自老太太出現之後再也沒說過一句話,他沉默地關上門,臉色雖不算陰鬱,但也絕對稱不上輕鬆,坐在沙發上垂目看著自己交叉的手指,一言不發。

開口的人還是老太太,她樣子和藹,與杜霖一起坐在江榛信對麵,她對杜霖說道,“要不是知道你來到D市,我可能永遠都不會在這個男人麵前現身,但有些事,是不能一直逃避下去的。”

杜霖仍然顯得很吃驚,也一直沒有理清思緒,好半晌才回過神,不免看了看江榛信,隨即便問道,“你跟他……是夫妻?”他問得猶豫,眼前這位老太太年紀看上去接近七十,但江榛信卻堪堪五十出頭,如果是夫妻,怎麼可能相差二十歲左右,除非——

早衰症。

杜霖忽然感應到這三個字。

老太太隨後便道,“你應該猜得到,我得的是早衰症。”

“早衰症”三個字一出口,江榛信忽然動了動,他抬起頭緊緊盯著老太太良久,終於輕歎一口氣道,“是因為那次事故嗎?”

老太太點頭,或許已經可以稱呼她為“袁安雅”了,可杜霖仍是不明白,“那麼躺在二樓床上的那個女人,又是誰?”

“你一定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不過不要著急,我還是從頭跟你說起吧。”老太太看得出來杜霖滿腹疑惑,事到如今,有些事已經不得不說清楚了,若不是她,江榛信或許也不會變得如此偏激,江優賾也不見得會出事。

杜霖靜靜等老太太說下去。

“我,還有唐?文森特,都是我父親手下的博士生,專門負責研究腦神經學,我父親是教授,原本我以為隻是單純研究的性質,可當我和唐進到醫學院的時候,才終於發現裏麵有一個非常可怕的秘密——”這麼說的時候,老太太看著杜霖的眼睛,一個字一個字地說了出來,“我父親竟然在用真人的大腦做這些實驗。”

杜霖並沒有因為這句話而吃驚,唐微曾經提起過,他隻是沒有料原來那個教授的女兒,就是江優賾的母親。

“我知道你也是受害者之一,但當時發現這個秘密的時候,我們兩個人早已經深陷在裏麵,唐有著比我父親更加出色的頭腦,他對‘天才按鈕’這個實驗著迷,我們對外界隻宣稱在為大腦受過損傷的人治療,順便做一些測驗,但事實上,在接受實驗的人裏有三分之二的人大腦其實是完好無損的,知道這件事的時候,我們早就開始了對這些人的測試和記錄,這些東西累積下來的數據是一種異常珍貴的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