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你們也知道啦,我沒能拔出來,他拔了出來,而且還啟動了這個該死的陣法,害我一困就是一百多年。”男人的口氣鬱悶不已,忽地泄憤似的一掌拍了過去,隻聽“轟隆隆”一聲響,結界之中頓時如星火燎原,男人的身影被強光遮擋,好半晌才恢複如初。
氿與非狸在一旁咋舌,氿早已反射地退後好幾步,童赦雪和白小侯站在原地不動,但也因突如其來的攻擊而震了一震。
這一掌的威力若不是在陣法之中,恐怕早已波及到距離並不是那麼遠的王陵,包括近在眼前的童赦雪和白小侯。
童赦雪不動聲色看著男人,“於是你就千方百計要取回這把玄鉞,想要離開這裏。”
男人輕佻的揚眉,“不然呢?難道還要老死在這裏不成?況且我是妖,你們人類對妖也太殘忍了點吧?”
“你吃人的時候,就應該抱著這種念頭。”童赦雪嗤之以鼻,他對吃人的妖怪向來沒有多大的好感。
“哎,妖怪也是要生存的。算了,當我什麼都沒說,反正你也不見得會懂,我知道你童公子是專門對付我們這一類妖魔鬼怪的,那麼現在如何?放馬過來?反正我是出不來的。”男人攤開手,語氣裏有著顯而易見的調侃。
見識了剛才男人隨意揮出的一掌之後,童赦雪當然不會被眼前這個自稱是妖怪並且名叫“鬼犽”的男人激怒而孤身闖陣,誠如他所言,一時半刻他離不開這片方寸之地,童赦雪很快冷靜下來,不作回應,身後白小侯已走近一步,低聲對他說,“我們回去再說。”
童赦雪微微一點頭,便開口說,“既然出不來,我也不便進去打擾,這把玄鉞,我遲早會想辦法收回。”他的視線停留在漆黑的兵器上半晌,然後說,“既然有人能困住你一次,我相信必定會有第二次,我隻是很好奇他怎麼沒有直接除掉你,關於這個問題,我會想辦法解決。那麼,期待我們下一次會麵。”
說完,童赦雪招呼氿轉身而去,而白小侯,則在深深看了男人一眼之後便也帶著非狸離開了聖域。
月色下,隻餘下男人莫測的笑意,和依稀的低喃。
“嗬,趣味……你說是麼……”
最後那幾個字,已被風輕輕吹散了。
童赦雪也說不清楚到底是哪裏不對勁,他總覺得那個男人把一切都攤得太快而且太明白。
“那個鬼犽,渾身上下神秘兮兮的,說起話來也吊兒郎當,似乎不太好對付。”回到了白小侯的小木屋裏,氿呲牙咧嘴,評頭論足起來。
“白公子,你怎麼看?”童赦雪問一直默不吭聲的白小侯。
“我在想,他既然已經拿到了玄鉞,卻為什麼還不能關閉陣法。”
“嗯,恐怕玄鉞或者這個陣法裏麵,還有什麼沒有破解的地方。”童赦雪點頭。
白小侯再度取出那本手劄,翻開到畫著陣法的那一頁。
之前他們的判斷是,啟動這個陣法需要天時地利,並且加上玄鉞作為開啟的鑰匙,或許,關閉這個陣法一樣需要利用天時?
“剛才鬼犽說他與那個人類打賭能不能夠拔出玄鉞,難道說,那個圓形石柱的封印,原本就是那個人所設?”白小侯問。
童赦雪搖搖頭,“那上麵應該不會有封印,如果有,是騙不過像鬼犽這種已經能夠長時間維持人類形象的妖怪的。”
白小侯蹙起眉,“就是說,這個賭約是完全公平的?那麼為什麼鬼犽沒能把玄鉞拔出來,而那個人卻能拔出來?”
童赦雪對這一點也有著不解,他想這其中肯定有鬼犽無法預料的因素,忽地,他想起武王墓門前那個簡潔而又暗藏寓意的雕刻,和石藤君手上的石盤。
白小侯盯著陣法圖片刻也是一怔,同時看向童赦雪。
“是月蝕!”
“對,沒錯,石藤君那個石盤能夠產生一股力量吸住天石,那麼更不用說是玄鉞,鬼犽之所以拔不出來,恐怕那根圓形石柱與石盤有異曲同工之妙,這股力量憑鬼犽的能力也撼動不了,而啟動陣法既然需要有月蝕,那麼月蝕的作用想必就是在這裏。”童赦雪說著,指向陣法圖中央,“一旦月亮被完全遮擋,石柱裏的力量便因此降低,所以能夠輕鬆拔出玄鉞,一旦玄鉞離開石柱,石柱裏的這股能量便與陣法相呼應,才會形成如此巨大的結界。”
隨著他的分析一切逐漸有了條理。
“現在玄鉞似乎回到了石柱裏,但石柱的力量並沒有回攏,所以要關閉陣法,可能還要等到下一個月蝕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