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斬後奏,一起來我這裏報案說此女是白虎星轉世,如果不淹死,將會害死全村人。”
包拯聽著越發覺得荒唐,“你竟然不嚴懲?”
“大人……”知府壓低幾分聲音,“大人沒看全案卷,其實這女子之前嫁過三任丈夫,都在一年之內,克死丈夫全家,隨後全村大災,不是瘟疫就是旱澇,弄得整個村子的人都死光了。
“也可能隻是巧合而已。”白玉堂慢悠悠說,“跟一個女人有什麼關係?”
“當時那個村子已經存在瘟疫的跡象,但是那女人被淹死之後,病災就一夜之間消除了。”知府認真說,“這案子很難判,要麼將全村的人都已殺人罪關押收監,要麼就將案子壓下去……當時朝政未穩,我上報上一級州府,被勒令修改卷宗,做出如下判罰。”
包拯聽後,大致有了了解,雖然覺得無奈,但畢竟過去那麼久了,且眼下並不關事,隻是心裏有根刺,不太舒服,這村婦也未免太可憐了,喪夫、改嫁、白虎星、浸豬籠……人生何其坎坷。
小四子還是沒明白“白虎星”究竟是什麼,就湊到公孫身邊,“爹爹……”
公孫拿了片橘瓤堵住他的嘴,“是不好的說話,以後不準說。”
“唔。”小四子嚼著橘瓤點點頭,回頭看趙普。
趙普托著下巴似乎不怎麼讚成公孫教小孩兒的法子,不過也沒多說什麼。
天很快黑了下來,展昭獨自在房裏躺著,仰臉望著屋頂發呆。
正呆著,就聽到一陣低低的“嗡嗡”聲。
展昭坐起來,看到床邊的燭台上,停著一隻金色的甲蟲。
展昭湊過去看了看,皺眉——不是他一早放走的那隻,這是誰的?莫非是藍姨的?
覺得古怪,展昭伸手將那隻蟲子托起來看了看,就看到金色的殼下邊,是一對黑色的翅膀……
展昭一驚,“噌”地就跳起來,披上外衣衝出房門,先在院子裏左右看了看,沒發現異樣,就竄上牆頭,那隻蟲子正從他身後飛上來,展昭跟著就趕緊追出去了。
而此時那麼巧,白玉堂也睡不著,正在院子裏望著星空發呆,就看到展昭很快地一閃翻牆出了院子,覺得有些奇怪。
白玉堂猶豫,跟不跟呢?
在想的時候他已經躍上了牆頭……就見漆黑的夜幕下,街道上霧氣昭昭的,展昭飛快地往碧水山的方向跑,隨後上了山。
白玉堂微微就是一皺眉——展昭不熟路,大半夜的上天山幹什麼?
想罷,他還是追了出去,倒不是說跟蹤他,而是心想著,一會兒在山裏可別迷了路。
白玉堂離得遠,可沒看到展昭並不是一個人亂跑,而是有一隻金殼蟲子帶路呢。其實他也挺納悶的,這蟲子一路將他帶上山,一直跑,那方向似乎是朝著碧水潭去的……那人大半夜,怎麼在天山派的碧水潭出現?
蟲子停下來的地方,真的就在碧水潭對麵的一棵樹上。
而此時,展昭已經看到了不遠處的涼亭裏邊,坐著兩個人。
一個一身藍色裙子,十分的顯眼,是今早見到的藍狐狸,而另一個,身形高大瘦削,一身黑衣,坐在藍狐狸旁邊,單手托著下巴正瞧著自己的方向。
雖然夜色中,那人也坐在亭子裏沒有被月光照射到的漆黑角落,但是那一雙眼睛還是異常清晰,沒有絕頂的內力,根本不可能做到……
展昭二話沒說,直接撲向亭子。
那黑衣人笑得開懷啊,張開雙手想要接住,不過展昭可沒撲一個滿懷,而是竄到他身後一把掐住他兩隻耳朵,“你來幹什麼!”
黑衣人被抓住兩隻耳朵,齜牙,“痛啊痛啊!”
展昭鬆開手,眯著眼睛看他,“你幹嘛來這裏?”
黑衣人扁扁嘴,“都不叫人的。”
展昭作勢要掐他脖子,黑衣人一把抓住他手腕子,摸了摸,皺眉,“瘦了!包拯不給你吃飽?”
“我不知道吃多飽!”展昭抽回手,順手抓了那黑衣人的頭發瞧了瞧,放下往他身邊一坐,“天亮就回家啊,別在這兒待著。”
“為什麼?”黑衣人不滿。
“礙手礙腳的。”展昭抓了他眼前的茶杯來喝茶。
“你怎麼嫌棄你外公!”黑衣人一偏頭靠在展昭胳膊上,可憐巴巴摟著他胳膊蹭來蹭去。
借著月光,可以看到這位“外公”非但沒有滿頭蒼蒼的白發,沒有滿臉的褶皺或魚尾紋,相反的黑發如瀑,麵部也光潔俊朗,怎麼看都隻有三十多些。隻是長得頗邪氣,也頗霸氣,特別那雙隼目,銳利深邃……當然了,此時還是比較柔和的。
展昭伸手推開他臉,“坐好!”
黑衣人坐好了,嘿嘿笑著看展昭,眼神很有內涵的樣子。
展昭不解,“笑什麼啊?”
“哦。”黑衣人兩邊嘴角挑起,“剛剛跟你跑來的那個白衣服小子看了一眼,就走了。”
展昭微微一愣,往山路上看——白衣服的?如果說輕功可以跟上自己又不被發現的,那隻有白玉堂了,不過他為了避免被發現應該也離得很遠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