掏掏耳朵,問,“留在開封府做什麼?”
“做捕快。”包拯笑眯眯又拍了拍他肩膀,“平時就不準偷東西,本府允許你偷的時候你再偷。”
白玉堂看展昭。
展昭哭笑不得——物盡其用!
“咳咳。”石小寶咳嗽了兩聲,“那什麼,大人這麼看得起我我當然不應該推脫的啦,但是……大人也知道我閑雲野鶴慣了……”
“哦。”包大人拖長了個調子打斷他,“那就不能將功補過了?那我們可得好好算一算了。”
“算什麼?”石小寶緊張。
“你所偷的銀兩都在這裏。”包大人接過馬漢遞過來的一個托盤,裏邊各種銀袋,“銀子少說五十兩,銀票算一算有近五百兩,還有啊,剛才太師的錢袋裏,至少有千兩銀票,你也知道他貪官來的”
龐太師聽得眼皮子直抽。
“……那麼算一算,打板子可不夠啊,至少要蹲十年大獄。”包大人大黑臉一沉,“還要發配!”
石小寶張大了嘴,“十年……”
包拯無奈搖頭“既然你不想將功補過,你也知道,本府向來公正不阿依法辦事……”
“不是吧?!”石小寶驚叫一聲,“你訛我呀?”
包拯嚴肅,“我是給你將功補過的機會,你偷富濟貧也好,生活所迫也罷,犯法就是犯法,你以為就這麼算了?給你機會將功補過,是讓你用有用之身多做好事,補償之前過錯,本府可不跟你講情麵。”
“我補!”石小寶認栽了,趕忙答應,“我做捕快好了!做牛做馬都行啊,別讓我蹲大牢啊。”
包拯滿意地點了點頭,“甚好,今日起就要學好啊。”
說完,讓人給石小寶準備一間屋,讓他在府中暫住。
龐吉問包拯,“黑子,你玩什麼?留個賊在府裏當差。”
趙普也點了點頭,“隻是見了一次而已,還不確定人品。”
包拯點了點頭,淡淡一笑,“本府有義務照顧這少年,其實本府也認識徐夜陽。”
眾人都驚訝——包大人也認識?
“他幫過本府一個忙,三十多年前的事了,當年本府還在書院念書,被懷疑偷盜,弄得要上衙門。”包大人說起當年,“那一年天寒地凍的,我被夫子罰跪在院子裏,要跪一宿。當時無論我怎麼解釋,誰都不相信我沒有偷東西。我跪倒深夜,也跟現在似的,下雪了,有個老頭突然坐在院牆的屋頂上,問我,‘書生,你幹嘛要跪著?’”
眾人麵麵相覷,敢情包大人年輕那會兒也有過這樣的遭遇,難怪他最怕冤枉好人。
“那後來呢?”小四子仰著臉,問。
“我跟那老頭說,我沒偷東西,他們說我偷東西,我在這兒受罰。”包大人淡淡一笑,“那老頭說,‘你小子真老實,你沒偷東西挨罰幹嘛?與其在這兒跪著,不如找出真正的偷兒,還自己一個清白?’”
眾人都點頭,覺得在理。
“我後來找凶手去了,發現真正偷東西的是一個同窗,但他是縣官的兒子,所有夫子都巴結他,其實他們都知道不是我偷的,但全部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包拯道,“書院的夫子在我的質問下,勸我忍耐,說要是惹怒了縣官,我在本地就混不下去了。”
聽到這兒,龐吉嘴角抽了抽——那縣官現在不知道在哪兒的大牢蹲著呢吧。
“你就這麼算了?”白玉堂一挑眉,“不像你的性格。”
包大人失笑,對白玉堂點點頭,“白少俠很了解本府麼,本府也沒幹什麼,就收集了一下那縣官貪贓枉法的罪證,幾天後去了趟州裏,將罪證都交給府衙大人了。”
龐吉撇嘴——果然,這黑子從小就記仇不好惹啊。
“其實令我開心的是另外一件事。”包大人笑著道,“我知道真凶卻無奈的那一天夜裏,那老頭又來找我了,問我怎麼樣了,我將實情說給他聽,他說‘你等著,我明兒給你報仇!’”
眾人都好奇——怎麼個報仇法?“
“第二天一大早,書院幾個夫子的家財被洗劫一空,偷得就剩下條底褲,財物全部發放給城外的流浪漢了。”包拯忍笑,“第二天一大早那幾個夫子隻穿著條褲衩跑出來,光溜溜的後背還寫了幾個大字‘誤人子弟枉為人師’,那場景,我永生難忘。”
眾人都笑了,石小寶這會兒正好溜達回來,手裏還拿著個丫頭給他的包子啃,聽到半截,笑著跺腳,“是那老頭回幹的事情。”
“後來他跟我說,淺水難養蛟龍,你去開封吧,去考狀元!”包大人說到這裏,笑了。
眾人驚訝不已,誰都知道包拯是考中狀元郎才入朝為官,從此平步青雲,原來這跟那老頭有關係。
趙普問,“那老頭就是徐夜陽?”
包拯點頭。
龐吉咧嘴——我說你個老頭當年多那一嘴幹嘛呢?
公孫感慨——哎呀,老頭太有眼光了簡直造福萬民。
“你師父什麼時候過世的?”展昭問石小寶。
“很久了,病死的,他說已經托付了好友照顧我們,讓我們去天山。”石小寶一攤手,“可是我跟師兄除了師父誰都不信,就開始闖蕩江湖了,自由自在也挺開心的,沒想到……在壆州府就這麼散了,再也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