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可說著比劃了一下自己的胸部,然後接著說:她還送給我一個內褲呢,也等減了肥才能穿。

薑軍:內褲?什麼樣的?我看看。

秦可走進臥室裏,很快又出來,手上已多了件黑色內褲。

薑軍看在眼裏,臉上似乎有了異樣的神色:有病吧,你倆。

秦可白了薑軍一眼:你才有病呢!

薑軍沒再搭理她,重新歪進沙發裏,拿起了電視遙控器,電視屏幕出現了《歡樂喜劇人》,笑聲不斷。秦可不依不饒,索性一屁股坐在了薑軍的身邊,她看著薑軍,薑軍卻不看她,看著電視。

秦可:你說說,人家楊漓送我內褲文胸怎麼了?怎麼就有病了?

薑軍仍不搭理她,仍看電視。

秦可:我看你才有病呢,結婚這麼多年,包括戀愛的時候,你也沒說給我買件貼身的東西。

薑軍轉頭看著秦可:你是不真有病啊,這女人的東西,我一個大男人怎麼好意思買?

秦可:不好意思?那你們男人用的避孕套,這藥那藥的,還有那些邪惡工具,你就好意思買?

薑軍:你……

薑軍氣不打一處來,沒說什麼,拿了手包起身就奔門口。

秦可:你要幹嘛去?

薑軍邊換鞋邊說:回來就嘮叨,煩不煩?!

秦可:我嘮叨什麼了?你不說我倆有病,我能嘮叨嗎?

薑軍:都快離婚了,嘮叨這些還有用嗎?

秦可:誰跟你離婚啊,我才不離呢!

薑軍:不理不好使,你不離我離!

薑軍一摔門就走了。

秦可就那樣盯著電視上的《歡樂喜劇人》愣了一會,那上麵仍笑聲陣陣,然後她就嗚嗚哭了起來。女兒陽陽聞聲跑出來,怯生生地看著她卻不敢問。秦可抹了抹眼淚說:沒事,媽不哭了。

夜裏秦可輾轉反複沒睡,她的眼淚也似乎流幹了。快天亮的時候,她忽然新生一個惡狠狠的念頭:一定要殺了她!是的,她要殺了那個搶走了她的愛人,搶走了她的幸福,甚至搶走了她後半生的女人,那個已經壞了孕的小三,她不會再可憐同情她。也不知怎地,平時連蟑螂都不敢踩,看個殺雞都會害怕的秦可,竟動了殺機,而且越來越堅定了。

第二天是周六,秦可照例送女兒薑陽陽去楊漓的舞蹈培訓班,走之前,她拿了一把水果刀放在手拎包裏。見到楊漓時楊漓見她雙眼紅腫就關心了幾句,秦可說沒事。楊漓也沒合計她會有事,自打薑軍和她鬧離婚,她這個狀況已是尋常見了。把女兒安頓好,秦可出了超市時已是太陽老高了,她本想開車直奔小三的住處,可猶豫著還是放棄了開車,剛才來時就因為她心神不定屢有險情。

秦可是打了車直奔小三住處的,薑軍的公司離楊漓開舞蹈培訓班的超市不太遠,二十幾分鍾的車程,那附近小三住的公寓秦可曾光顧過一次。在公寓樓的大廳等電梯的時候,秦可還毅然決然地呢,可等上了電梯又出了電梯,來到小三住處的門口,秦可卻又猶豫了。她眼前忽然浮現了孕婦倒地一片血汙的景象,她就有些害怕了。她眼前還浮現了失去了媽媽的陽陽那可憐的樣子,她便又心軟了。她聽了聽裏麵,沒有動靜。她不確定小三在不在,或者小三和薑軍在不在,她不敢撞見小三和薑軍擁在一張床上的畫麵。

秦可最終還是放棄了。

秦可下了公寓樓就給楊漓打電話,她幾乎是哭著懇求楊漓再幫幫她的。她想讓楊漓和宋漸一起請她和薑軍吃頓飯,趁機再好好勸勸薑軍,並說讓宋漸出麵約薑軍好一點,楊漓當然沒有拒絕的理由。當天晚上楊漓回到家就把事兒跟宋漸說了,宋漸就給薑軍打了電話。薑軍知道宋漸的用意,百般推脫,但架不住宋漸軟磨硬泡,最後答應定在了周四晚上。宋漸知道此舉也沒多大用,但朋友一場,幫人幫到底。

誰知周四的飯局還沒等到呢,卻先等來了馬老二的飯局。

周三下了班宋漸沒有去醫院,既然楊漓已經質疑了,怎麼也得避一避嫌。剛回到家宋漸就接到了馬老二電話,聲音很低沉,問宋漸在哪呢,宋漸說剛回到家。馬老二就說:下樓,喝酒!宋漸就知道馬老二肯定有事。

等下了樓,宋漸一驚,但見馬老二臉色很難看,情緒極度低落,整個人像丟了魂兒一樣。一見了宋漸馬老二就說:

哥們,你看我這就是失戀的樣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