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軍中一虯(1 / 2)

萬事具備,隻欠東風。那高懸起的帆容易招風,隻要起了風,哪怕是一點微微的風,張起風帆,就可把五人帶到大陸去。

鄧普璐重新擁抱這船,滿心的歡喜難以言表,忍不住那淚水就往下掉。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經此種生死,不夠痛而已。

樾玨看得眼裏紅熱,眼淚啪嗒。她又何嚐不是,先前在海上給賊人所困,淚就差不多都哭幹了。後來上岸,知道再哭下去隻會徒惹煩惱,還給了賊人說嘴的機會。這以後強打精神,眼圈再紅,就是不肯掉淚。

月月看了稀奇,往日裏也看得風滿樓有那痛哭之人,隻是多半喝醉了在那幹嚎,也當不得真。真要是清醒了,再要問他哭沒,滿嘴地矢口否認。

晉禮眼裏微熱,他又何嚐不想痛痛快快哭他一場,隻是這會兒成了這群人的頭,他還真不能沒有節製,就對著看稀奇的月月說,“老鄧這是幸福的淚,我倒是有些羨慕他。”

月月想也沒想就回他,“那你也哭吧。”

晉禮心裏給憋得,之前是憋住了那也想哭的念頭,這會又給月月這一撩撥,他也不能當真了哭,給她弄得哭笑不得,很是憋屈。樾玨忙扯了一下還要催著晉禮哭的月月,算是給他解了一圍。

搬上岸的東西,又原封不動的回到了船上,少了些米麵,卻多了好幾十條大魚。水坑裏多的魚兒都被樾玨放生了,隻月月貪心,還想要多拿點,說是帶回臨安養著。

好幾根粗壯的泡桐木也上了船,這有功之臣,當然不能拋棄。不能全帶上船,三五根在那船上,不定還能保佑他們,這都是鄧普璐的想法。晉禮倒想著這泡桐木跟那後世的救生衣有異曲同工之美,覺得有些用處,也有帶幾根回去的意思。

陽光除了薄霧,海上起了微風。虯千韌斬斷了最後的幾根繩子,鄧普璐進了舵樓,操著舵徐徐出了天然港,往大陸方向行去。晉禮揮揮手,像是跟馬蹄島作別。

微微細浪輕吻船底,掀起一陣白花花。虯千韌獨自站在一旁,遠眺那西南方向的水天之處,像是跟過去作別。

晉禮在那海上摸爬滾打,在那船上出沒無常,站在那船沿,也不懼顛簸。樾玨二女在那海上經曆了狂風暴雨的洗禮,這會也不暈船,也不怕這些許顛簸。看著晉禮穩當當立在船頭,也大了膽子,扶著船沿,站在他身邊。

船行得快了,風獵獵而起,三人衣裙飛揚,雖然破舊難堪,但在虯千韌眼裏,公子英氣煥發,女子風姿綽約,端的是神仙人物。他歎了口氣,進倉給鄧普璐幫手去了。

看虯千韌進去半響不出來,甲板上這時就剩下他們三人,樾玨才期期艾艾的問他,“回得臨安,公子還會來風滿樓嗎?”滿心期望地看著他,又揣了那不安,終究還有一別。月月也有不舍,這會安安靜靜,難得的安分起來。

樾玨這不是邀請,而是定下終身。晉禮也不是不明白,她在那銷魂之地,終不是長久之計。但要贖她出來,不僅僅是銀兩的問題,還有很多因素。至少背後的人未必樂意,這背後的人,又恰恰是跟他結了冤的相府。

來到這重生世界,最親的女子就是她二人,又對他情意綿綿,他暗自喟歎,後世的晉禮年近三十,卻是處男一枚,連個醜女都未曾拉手。今世才二十弱冠,竟然得了兩位天仙般美女垂青,真是不枉重生。

他也不加考慮,堅定地點頭,“放心,我不去那風滿樓,我直接去相爺府。我去跟那姓秦的說,解了那勞什子的婚約,我不要他相府孫女,我就要你。”

樾玨驚得呆了,俄而又慟哭起來,梨花帶雨。月月也是驚喜不已,喜得淚眼漣漣。

樾玨心裏清楚,自給秦如茂施計買到那風滿樓,今生她已與幸福無望。雖然國色天仙,追求者如過江之鯽,但囿於自己身份,又哪有男子知了這情況,還敢對她有仰慕之情?況那秦如茂當她是棋子一枚,未必就沒有那麼一天,為了利益而賣了她。

出得場麵來,她強顏歡笑,隻是寂寂夜裏,心裏在無聲的哭泣。哭出聲來,又怕驚了月月。這內心的煎熬,日日裏度日如年,要不是有月月在身邊,怕是她熬不住,早早一束紅綾了卻此生。

要解開這死結,唯有逼得秦如茂就範。當今大昭王朝,又有幾人能製得了他金三角之首的秦相爺,就是宮裏的那位,要是知了她的身份,隻怕早早地就要送她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