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菱紗而上,他的腳步輕盈,竟然能在如此柔滑之物上健步如飛!

燕無虞撫掌一笑,“民間有身輕如燕的趙飛燕在掌心上翩翩起舞,今有靈活敏捷的步非淩踏紗而行!”

蕭莫凡冷冷地道:“燕公子真會挑時間說話,平白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

燕無虞天真道:“我習慣自言自語,怎麼蕭公子連這點閑事還要管麼,你不如去捉耗子吧。”

丹宗長老蕭清嗬斥:“大敵當前,自己人吵什麼?”

蕭莫凡冷笑,“誰和他唐門劍宗是自己人?我可擔當不起!”

燕無虞白他一眼,繼續看著比武場上的動靜。

步非淩已然躍至徒念常跟前,後者迅速收回菱紗,提足向後退去數丈,步非淩向後一仰,輕飄飄躍至地麵,隨即足下狂奔緊追其上,揮舞手中銀劍,寒光點點,“刷刷刷”急刺三劍,這三劍先後對準徒念常的喉嚨、心口、小腹,皆是死穴,然隻點到輒止,意在讓她知難而退。

徒念常眉眼一凜,冷然喝道:“步非淩,你存心戲弄我麼?要殺便殺!”

她說著竟然停止後退,迎劍而上。

步非淩歎氣道:“我本不想殺你,可為何你們個個都想殺我?”

他說著,便轉動手腕,舉劍向徒念常執著錦瑟菱紗的手刺去,竟是要斬斷她的手腕!

台下人群中不知是誰高聲喊了一句,“白霜劍法!他要斬斷念常師姐的手腳,和傳言中佛陀廟外的場景一模一樣!”

步非淩冷冷地道:“她要殺我,我不取她性命,隻斬下她手腕,難道你們不該感恩戴德嗎?”

話還未落,“月白風清”劍已出,正是白霜劍法中的奪命殺招。

隻聽撕拉——

徒念常用來格擋的錦瑟菱紗被劍氣割破一小道缺口,然此一舉已讓她心神大震,這少年手中的劍,究竟是什麼來頭?

燕無虞問:“步非淩的法寶是什麼?”

葉長箋道:“風鈴夜渡鑄劍房裏隨意拿的佩劍。”

燕無虞咋舌,“都是魔器嗎?”

葉長箋白他一眼,“你想得出來,那是我….那是葉長箋鑄的劍,鍛造時加入妖獸、魔獸的精血骨骼,用來給沒有法寶的同門師弟防身。”

步非淩劍指徒念常,冷冷地道:“你還不認輸麼。”

徒念常冷笑,“我徒山醫宗的弟子,從不認輸!”

步非淩忽然笑了,痞味十足,“嗯,不錯。你這小娘子還蠻有骨氣的。”

他收劍還鞘,手下掐訣,足下顯現血色蓮花法陣,“風之怨靈,皆聽吾令,起。”

驟然間,狂風大作,將雲水之遙弟子們的修服下擺悉數吹起,蓋住他們的頭。徒念常的水墨青衫飄飄,這場突如其來的大風像是一雙大手,將她整個人托舉在空中。

步非淩喝道:“往年鬥法大會,你們怎麼對風鈴夜渡的人,今日,我悉數還給你們!”

話音未落,法訣已出,“五行天雷,皆聽吾令,速速現身!”

徒山醫宗的女弟子尖叫道:“他要殺了大師姐!”

此時天邊烏雲滾滾堆將上來,頃刻間電光連閃,悶雷聲由遠及近。

一道天雷急降而下。

葉長箋正欲提足上前救下徒念常,已有一道紫色身影從他身邊一掠而過,蕭莫凡左足踏在比武台的邊緣,縱身上去,攬過空中的徒念常,右足點在台中央,飄然躍下場。

轟!

天雷打在徒念常方才所在之地,沒入地麵三寸。

仙魔鬥法一旦開始,若是有人出手相助,便算輸。因此雲想容又走上比武台中央,略帶慍色,道:“這一場,風鈴夜渡勝。”

風鈴夜渡已經贏了兩場,隻要雲水之遙再輸一場,此次鬥法大會的魁首便是風鈴夜渡。

唐逸道:“燕無虞、顧念晴,等會你們上場時,必須取勝!”

李君言急道:“長老,那可是葉長箋!鹿遙和遠思怎麼能打贏他?”

唐元神色凝重,道:“緊要關頭時,以自己的性命為重。”

燕無虞應聲如是。

蕭莫凡臉色鐵青地上了場。

與此同時,包紮完畢的唐涵宇也回到劍宗方陣。葉長箋瞥了他一眼,後者怒氣洶洶地瞪視步非淩。

葉長箋淡淡道:“唐涵宇,送你一句話。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唐涵宇隻冷哼一聲,並不作答。

比武台上,雲想容已經喊了開始信號,退下場。

蕭莫凡冷冷地道:“世人都說你本事通天,我看你也不過是個隻會欺負女流之輩的卑鄙小人。”

步非淩翻個白眼,“你們還真是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哦。往年風鈴夜渡難道沒有女弟子上場嗎?你們手下留情了嗎?你們又是如何對待她們?”

蕭莫凡冷然道:“她們都是一些為非作歹,興風作浪的妖精,我修仙世家的宗旨便是斬妖除邪。魂飛魄散便是她們最好的歸宿!”

步非淩冷笑,“你閉嘴吧!說的話令人作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