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我不會要你死的。你要是這麼簡單就死了,我也會不甘心,更難消我心頭之恨。”
他打開瓶塞,左手掌處不知何時多了塊紅色如軟泥的東西,在瓶口上橫了一抹,再將瓶子拿到自己的鼻翼前,深深地一吸,那種神情,仿佛他吸的不是劇毒,而是什麼鮮花的芳香。
言蘿驚詫地看著他,不能理解世上為什麼會有這種拿自己性命不當回事的人。
但見放下瓶子的時候,他從容地問:“我現在是否可以提出我的要求了?”
仇無垢默默地看著他,並沒有失望,也沒有膽怯。她幽幽開口,“你早有準備?”
他回答,“《古草說》那本書我也看過了。舌蘭菱竹之毒,唯用軟紅泥消解。”
仇無垢笑了,“看來你要感謝我,為你介紹了這樣的好書。”
“是要感謝,所以你可以放心,我不會要你的命,也不會要你身體發膚的任何一樣東西。”他說到“發膚”兩宇時,牙咬得格外用力。
她聞言不由得坐直了身子,雙眸凝視著他的麵容、嘴唇,等待著從他嘴裏要出口的話。
看到她終於露出一絲緊張,公孫的心中閃過某種報複筷感。
“聽聞離愁穀中多良藥,我隻想求得一株百年以上的何首烏。穀主是個善知人意的雅人,當不會拒絕我這個小小請求吧?”
她的眸光一黯,笑了,“原來是公孫家的長公子看上我穀裏的那幾根破藥材,這也不難。”她抬起眼吩咐身邊的綠衫女子,“葉青,明日拿一株三十年的何首烏過來,親手送到公孫公子手中。”
見她起身要走,他急急地攔阻,“你等一等,我還有話要問。”
“你是想問江紹和其他人的事情?”她捏著垂在手邊的一縷青絲,“有些事情你還是不知道答案比較好。”
“仇世彥殺了他們?”他暗暗咬牙,“你有何不能說的?是怕我死,還是怕你說了之後,仇世彥會讓你死?”
她輕蔑地低笑,“我既不怕你死,更不擔心仇世彥會讓我死,隻是我不想說,你又能奈我何?”
“你!”公孫倒吸一口氣,知她若不想說自己也沒辦法逼她,於是轉移話題,又問:“離愁穀中當不會隻有三十年歲的何首烏吧?”
“那是自然。”她笑道:“三十年是最年輕的歲齡,我穀中超過三百歲的何首烏也有得是。”
“那——”公孫眼睛一亮,剛要說話,卻被她截斷。
“隻是你跟我要何首烏,我給或不給,以及給什麼貨色,也要看我的心情。這不算違背我先前的諾言吧?”
她的眼波停駐在他銀發之上,雲淡風輕的笑容更加讓他覺得刺眼,“不過我也要勸你一句,你的發色是因為中毒生變,光靠何首烏隻怕治不好,更何況是三十年歲的何首烏。不過,換作我穀中的奇花異草可就說不定了。”
公孫緊迫地盯著她,仿佛要盯出火來。
她回首笑道:“我知道你心裏在想什麼,既然你剛才讚我是善知人意的雅人,我也不妨好人做到底,再給你多一次機會,倘若明年此時你能在此地再與我比試一次,我就多送一株奇花給你。”
“若是我輸了呢?”
“你若輸了,自然就得交出命來。我雖然對拿走你的性命沒有興趣,但這就是敗者所應付出的代價。怎樣,你敢嗎?”
公孫久久地盯著她嘴角的笑容,長長地沉吟著,終於回應,“好,一言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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