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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坡忽然一迷糊,再睜眼一看,已經來到一座小山。山頂上有些椰樹,雞毛?子似的,隨著風兒,來回?天上的灰雲。
“嗗拉巴唧!”小坡喊。哎呀!好難過,怎麼用力也喊不出來。好容易握著拳頭一使勁,出了一身透汗,才喊出來:“嗗拉巴唧!你在那兒哪?”
沒有人答應!小坡往四下一看,什麼也沒有,未免心中有點發慌。這就是狼山吧?他想:在國語教科書裏念過,“狼形似犬”,而且聽人說過狼的厲害;設若出來幾隻似狼的東西,叫他手無寸鐵,可怎麼辦!
他往前走了幾步,找了塊大石頭,坐下,“嗗拉巴唧也許叫狼叼去了吧?!”正這麼想著,由山上的小黃土道中來了一隻猴子,騎著一個長角的黑山羊,猴子上身穿著一件白小褂,下身光著,頭上扣著個小紅帽盔,在羊背上揚揚得意的,神氣十足。山羊有時站住,想吃些路旁的青草,猴兒並沒拿著鞭子,隻由他的尾巴自動的在羊背上一抽,山羊便趕快跑起來。
小坡簡直的看出了神。離他還有幾丈遠,猴兒一扳羊角,好象駛汽車的收閘一樣,山羊便紋絲不動的站住了。猴兒一手遮在眼上,身子往前彎著些,看了一會兒,高聲的叫:“是小坡不是呀?”
猴兒怎麼認識我呢?小坡驚異極了!莫非這是植物園?不是呀!或者是植物園的猴子跑到這兒來了?他正這麼亂猜,猴子又說了:“你是小坡不是呀?怎麼不言語呀!啞巴了是怎著?!”
“我是小坡,你怎麼知道呢?”小坡往前走了幾步。猴兒也拉著山羊迎上來,說:“難道你聽不出我的語聲來?我是張禿子!”
“張禿子?”小坡有點不信任自己的耳朵,“張禿子?”
這時候,猴子已經離小坡很近,把山羊放在草地上,向小坡脫帽鞠躬,然後說:“你不信哪?我真是張禿子!”
小坡看了看猴子頭上,確是頭發很少,和張禿子一樣。“坐下,坐下!咱們說會兒話!”張禿子變成猴子,似乎比從前規矩多了。
兩個坐在大石頭上,小坡還一時說不出話來。
“小坡,你幹什麼裝傻呀?”張禿子的猴嘴張開一些,似乎是笑呢。“你莫非把我忘了?”
小坡隻能搖了搖頭。
“你聽我告訴你吧!”
“嘔!”小坡還是驚疑不定,想不起說什麼好。張禿子把小紅帽子扣在頭上,在大石頭上,半蹲半坐的,說:
“有一天我到植物園去,正趕上猴王的生日。我給他些個香蕉什麼的,他喜歡的了不得。一邊吃,一邊問我願意加入猴兒國不願意。我一想:在學校裏,動不動就招先生說一頓。在家裏,父親的大手時常敲在咱的頭上,打得咱越來頭發越少。這樣當人,還不如當猴兒呢!可是對猴王說:我不能當普通的猴子,至少也得來個猴王作作。你猜怎麼著,猴王說:正好嗎,你到狼山作王去吧。那裏的猴王是我的弟弟,——小坡,我告訴你,敢情猴王們都是親戚,不是弟兄,便是叔侄。——前兩天他和狼山的狼王拜了盟兄弟。狼王請他去吃飯,那知狼王是個老狡猾鬼,假裝喝醉了,把我兄弟的耳朵咬下一個來,當酒菜吃了。然後他假裝發酒瘋兒,跟小猴們說:‘咱們假裝把猴王殺了好不好?’小猴們七手八腳的便把我兄弟給殺了!”
“好不公道!不體麵!狼崽子們!”小坡這時候聽入了神,已經慢慢忘了張禿子變猴兒的驚異了。
“自然是不公道哇!小坡,你看,咱們在操場後麵打架多麼公平!是不是?”
“自然是!”小坡好象已把學校忘了,聽張禿子一提,非常的高興。
“猴王落了許多的淚,說他兄弟死得太冤枉!”
“他不會找到狼山,去給他兄弟報仇嗎?”小坡問。“不行啊,猴王不曉得影兒國在那裏呀!他沒看過電影。”“你一定看過電影,張禿子?”
“自然哪,常由電影園的後牆爬進去,也不用買票!”張禿子的嘴又張得很大,似乎是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