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諱莫如深,不肯再提。
關於大廈鬧鬼的傳聞從今夜開始甚囂塵上,在整個C市背後悄然傳開。
無論如何,這座剛落成的大廈,毫無疑問隻能被迫關業整頓。
光頭劉跳上車,將牌位跟捐款箱塞進副駕駛座,一踩油門就往前衝。
剛才他真是差點被嚇死了,幸好突然有隻手從背後拍了他一下,把他拍醒。
他一醒來就發現自己又回到原來的大廳,隻有那位大師在昏迷者間來回走動,沒有注意到他,於是他便悄悄抱起捐款箱,從原本定好的後退路線悄悄跑下樓離開。
“真他媽晦氣!”光頭劉側臉瞥了眼旁邊的牌位,忍不住又瞥了一眼,他猛地抓起牌位丟出車窗!丟入黑夜中!
讓這死東西見鬼去吧!
他忍不住得意地想到,錢拿到手了,什麼好日子沒有?難道真要像當初在小劉靈位前賭誓那樣,代替小劉供奉他那個老母親一輩子?笑話!
他打著小劉的名義辦事,不過是為了出師有名,好挑撥慫恿那群五大三粗的老鄉跟著他走而已!
在他背後,是一片漆黑,死寂的後座。
黑暗中,五根慘白幹癟的手指慢慢伸了出來,然而他卻渾然未覺……
樓頂上,江敬麵無表情地看著這輛潛逃的小轎車忽然失控,一頭紮進大橋下的黑海中,濺起一個細小的浪花。
良久後,他敲出一根煙叼在嘴上。
渾身口袋拍了一遍,驀地大驚失色!
“我的打火機呢!?”
“我的錢包呢?!”
哪個好心人能告訴他,他的東西掉哪了?
☆、師兄弟
一個鍾頭後,江敬從慈善晚會回到租房。
“劃拉——”江敬劃開一根火柴,點燃香煙。
他長手長腳地癱在沙發上,新發型被頂樓上的勁風吹得亂糟糟的,雜亂無章地蓋在額頭上,他兩眼失神,用手指撚開紐扣,長長出了口氣。
“咦,怎麼用起火柴了,你打火機呢?”
江敬一臉生無可戀地瞥了他一眼,吃力地說道:“打火機……丟,丟了……火柴是,是大媽,好心給……給……給……”
“錢包呢?”方有源有種不祥的預感。
江敬攀住他手臂:“藏,藏東西的,最高境界!就是,連,連自己也……找不到……”
“行了,我知道了。”方有源真是哀其不幸。他坐到江敬身邊,將江斂之給的那包軟妹幣攤開在江敬麵前。
江敬要死不活地瞥了他一眼:“你終於下定決心印假chao了?”
方有源壓低聲音神神秘秘地說道:“是隔壁那小子塞給你的!他想包養你!”
江敬張了張嘴,低頭望著那疊萬惡的軟妹幣陷入沉思。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一陣小心謹慎的敲門聲。
方有源開門一看,居然是江斂之!
方有源呆呆地站在門口,目送江斂之低著頭一步步鄭重無比地走向江敬。
來了,要告白了!
方有源打了雞血似的精神一振!搬了張椅子坐到江敬身邊,就要強勢圍觀!
江斂之轉頭看他,目光涼陰陰的。
“好吧我去做飯。”方有源起身默默走進廚房。
過了一會兒,他想過來詢問要不要添雙筷子,就見江敬跟江斂之在客廳裏相對而坐。也不知道兩人聊了什麼,表情都有些忸怩別扭,主要是江敬聽,江斂之滔滔不絕地講。
江斂之的社交障礙症仿佛突然全治好了,他低著頭,手肘抵在膝蓋上,十指交握在一起,以一種自說自話的方式,一個勁地講述著他這些年與江敬詩歌一起度過的美好日子,以及他對江敬無法遏製的敬仰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