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光波中劇烈地震動,不斷拉伸收縮,仿佛已經不存在於我們的現實空間,而陷入某個別的次元之中,我也在那刻再次失去意識……當我再度恢複意識時,卻見波切蒂諾一雙藍幽幽地眼睛在無盡的黑暗中宛如鬼火……“
“黑色的光?”我驚異地問道。
“是的……”利冰蘭點了點頭,繼續往下說,“那是一種比黑暗還要黑暗的東西,似光卻不是光的怪異能量流,雖然也是黑色的,卻在黑暗的大殿中清晰可辨,我也想不出更好的形容詞……那時,我發現身邊的人已沒有了呼吸,而我竟還生存的原因,因為就算我在失去意識的情況下,尚能不斷地張開全身的魔力,將自身與陛下置於魔力的保護下……”
說到這裏,利冰蘭用無限深情的目光看著我,說道:“亞曆,是你救了我!當時我心裏隻有一個信念:一定要活著與你相聚,絕對不能剛與你重逢便再度失去你!正是這種強烈的信念,使我就算意識已經失去,但在潛意識中一直不肯放棄生存的信念,始終源源不斷地催發魔力,堅持到最後……那次除我與陛下外,跟隨我們的皇家衛兵中再沒有一個活著的人……”
聽到這裏,我便再度張開懷抱,以熾烈的愛情來撫慰劫後餘生的利冰蘭……
※※※
最後,我在圓形殿柱的柱角發現了身體縮成一團、體溫尚存卻沒有氣息的愛蜜莉七公主。
我用精神能量察視了一下她目前的情況,發覺她應仍生存,隻是被某種奇特的魔法將生命之氣內蘊,在體內形成內息循環,達到了龜息的狀態,從而避過了危機,保全了自己的一息生機。
略一思量,我便將手掌貼在她的額頭上,輸進一縷劍鬥氣,隻見愛蜜莉輕輕咳嗽了一下,悠悠醒轉過來,隻是目光仍有點茫然,對之前所發生的一切仍未能完全回憶起來。
這時,一支近萬人的“銀纓”騎士團部隊終於趕到,率領這支勤王護駕之師的赫然是齊科夫將軍的副官阿澤利奧。阿澤利奧在沙漠之戰後因受牽連而與齊科夫一起鋃鐺入獄,在前兩天才和齊科夫一同被卡妙拿著南湛布琦二世的手諭釋放出來。
阿澤利奧向我與利冰蘭行過禮後,彙報了目前城內的局勢:齊科夫將軍被釋後手持完整的虎符迅速調動“銀纓”騎士團的十萬兵馬,當左拉奇率領家將騷亂帝宮吸引住禁軍的注意力時,分兵三路由齊科夫、約瑟夫、阿澤利奧率領,分襲北、西、南三度城門,而三大城守或主動歸降,或為副將所殺,因此,齊科夫很快就取得了各大城門的控製權,然後再命阿澤利奧回師帝宮,協助我的行動。
另一方麵,宮廷政變失敗後的阿魯頓迅速會合自己的兵馬,向齊科夫駐守的北門發起猛烈的進攻,試圖奪門而去,而被我擺了一道的艾提芮亞與卡洛斯率領的“皇虎”軍團的五萬兵馬強攻南麵城門,實力最弱的詹姆斯則在凡代克控製的東城門前遊弋,三方似乎各行其是,帝都烽火處處,殺聲盈天。
聽到這裏,我不由對那位昏迷的老人──南湛布琦二世投去欽佩的目光:呼吸轉手之間就將帝都的整個局勢完全扭轉,真是老而彌堅呀!這種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手段,想不到竟會出自這位奄奄一息的老人之手!野心勃勃的阿魯頓與他的父親相比,還是顯得嫩了些。
阿魯頓一開始就撤換了四大城守之職,以迅雷之勢控製了帝都的大局,再製住他的父親,挾天子以令諸侯,脅逼利冰蘭與之成親,一舉把持住軍政大權,可謂勝券在握。但是皇帝卻在他身邊布下雙重間諜,被換上的城守或本身就是皇帝一係,如凡代克,或主要下屬心向帝室,甚至連波切蒂諾也是皇帝的人,從容定下甕中之計。尤為高明的是,皇帝明裏將齊科夫治罪,實質卻是保護了這名老將,讓他免以卷入皇子之間的政爭,從而保住了手上一顆軍方的重要棋子,事實上證明齊科夫在關鍵時刻發揮了重要的作用。
可以說,阿魯頓在政變之前的一切布置都相當完美,到了婚宴時距離成功隻是一步之遙,掌握帝國軍政大權幾乎已是十拿九穩的事,但這場宮廷政變卻是以阿魯頓的失敗而告終,其原因是阿魯頓嚴重低估了他父親的實力,沒有想到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的道理,因而犯了致命的錯誤,當然,他對我這個變數也估算不足,而卡妙這一神秘人物的存在,則是完全超乎阿魯頓的預算的了。
聽完阿澤利奧的彙報後,利冰蘭目光深沈地說道:“帝國將分裂了!”
我也沈重地點了點頭表示同意──利冰蘭不愧是帝國超絕的名將,對形勢的發展有著精確的預見,這簡單的一句話卻包含了許多沒有說出來的深刻分析與深遠的思慮。
而阿澤利奧卻茫然問道:「利將軍何以作出這樣的推斷?齊將軍已經控製住帝都,阿魯頓等人隻不過是甕中之鱉,隻要能一舉鏟除他們的勢力,我們便能穩住大局,帝國斷不至於分裂吧?」
利冰蘭答道:「首先,城門的防禦力本身就是外強內虛,設計與布置主要是為了防止來自外部的進攻,對內部的防禦力相對薄弱得多,因此城池是最容易從內部攻破的……」
利冰蘭喘了口氣,身體似乎還未恢複過來,說話還有些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