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像是一個揮之不去的可怕夢魘……

我不再篤定自己心愛的妻子必將回到我身邊了,也越來越害怕相會無期,甚至這份跨越關山、揮戈北漠的苦苦追求,最後隻是得到一個天人隔絕的結局……

但是,我卻不能在別人麵前表現出自己的憂傷與恐懼,因為新帝國是完全建立在我的絕對權威之下的,如果我不能表現出強烈的信心與霸者的氣概,這些依靠對我的絕對信仰與忠誠心凝聚在一起的部屬,將不可避免地離心背德,龐大的帝國巨構就會像被抽掉基核的積木似的,崩然倒坍。

帝國的向心力與凝聚力,是曆經我多年的苦心經營一點一滴堆砌起來的,但要摧毀這一切卻可能不費吹灰之力。破壞總比建設容易呀!

正當我神思恍惚間,突然一陣吃痛,腦袋仿佛被某件重物擊中,我立即轉過身去,惱怒地注視著無聲無息地出現在我身後,並用粉拳猛敲了我一記的德林克.安布羅斯。

“你幹什麼?!”我憤怒地說道,仿如一隻被侵犯了私人空間的受傷猛獸,變得狂怒難遏——我憤怒的是德林克竟跑出來打擾我獨自哀傷的心情,我行我素而行事古怪的吸血鬼少女,似乎一點也不懂得體諒別人的感受,在我心情惡劣的時候也不會回避。

而肇事者卻毫無做了壞事的愧疚與覺悟,反而用一副饒有興味的表情打量著我,一邊伸出慘白的柔荑輕輕揉著我頭上被她敲痛的地方,一邊用半帶戲謔半帶安撫的聲音說道:“亞曆乖!不痛,不痛!我給你揉揉……”說完還踮起腳尖,在我腦袋上嗬了一口氣。

“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呆了呆,實在看不透這個吸血鬼少女的怪異心思。

“笨蛋!你想讓自己自怨自艾地消沉到什麼時候呢?”

德林克聞聲罵完,再在我腦袋上敲了一記,然後才收起玉手,把手指放進檀口裏輕輕咬了一下,然後吃吃地笑道:“打過小孩子後要立即給予適當的安慰呀,這樣才不會在孩子心中留下童年陰影的,何況是你這個心靈受到傷害的小孩呢……”

“你……當我是小孩子嗎?”

我看到德林克一本正經地點著頭,我不由氣得要命,這個可惡的吸血鬼真是有種讓別人氣瘋的本事,相信我此時的臉色肯定像生吞了整隻蟑螂般難看。

但轉念一想,以德林克的年齡論,的確有當我是小孩子的資格呀!雖然我心有不甘,卻也不得不承認這一點。

想到這裏,我不禁覺得既好氣,又好笑。

“如果我算是小孩子的話,那麼,你不就成了老太婆了?”我竟然有心情與德林克鬥嘴,這點連我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哼,你有見過這麼美麗、可愛、動人的老太婆?”

德林克在我麵前曼妙地轉了個身,抓住黑色的裙襬,做了淑女的動作,最後驕傲地說道:“我可是美麗大方的吸血鬼淑女呀!”

“你省省吧,沒點女人味的男人婆,還淑女呢!”我調侃著說道,“頂多還隻是枚青澀的果實。”

“哼哼,你不要詆毀我的淑女形象!咱們是九十步笑百步,在本小姐眼中,你還隻是乳臭未幹的混小子呢!”

德林克扠著腰,神色一片肅穆,擺出一副據理力爭,誓死捍衛自己的淑女尊嚴的架式。

“那是有目共睹的事實。如果說五百年是你的少女期,那麼,恐怕還要等五百年,你才能步入成熟期。”我笑道。

“你……”德林克似乎想發作,卻突然皺了皺鼻子,扮了個鬼臉說道:“卻不知誰曾經一再偷襲我這個青澀丫頭呢?我是否可以將你那次強吻‘未成年少女’的行為,形容為饑不擇食?”

“那是……”我不由因德林克口無遮掩的話而尷尬起來,卻發現她眼中促狹的光芒,遂笑道:“那是色狼本色呀!”

“色狼先生,你的臉皮還真不是一般的厚呀……”德林克故作歎息道。

這時,我們兩人都同時感覺到,一本正經地談論“兒童不宜”的話題有種說不出的怪異,不由相視大笑。

良久,德林克才收斂了笑容,正視我說道:“色狼先生,恭喜你活過來了!”

我心中一動,知道她用這種獨特的方式來令我重新振作起來,不由感激地望了她一眼。

“別用這麼曖昧而容易令人誤會的目光望著我!”

德林克不滿地說道,伸出玉手又想敲我的腦袋,但這次卻未讓她得逞——有了防備之下,我瞅準機會,抓住了她的粉拳,保住了腦門的安全,而德林克一時抽不回手,兩人就這樣僵持著。

德林克突然說道:“我有冰蘭姐姐的消息了!”

我聞言一震,德林克立即抽回了手掌,並趁機再次偷襲我的腦門,成功後跳開一步,得意地向我揚拳嘻笑。

“你有什麼消息?”我再也無心理會她的惡作劇,著急地問道。

德林克見我焦急,似乎不忍再戲弄我,收拾起玩笑的表情,正容答道:“根據我派入鷹鷲國的族人回報,數月前曾見一帝國裝束的女子單身獨騎進入鷹鷲國,鷹鷲國主對她禮遇有加,親身迎接……”

“是冰蘭!”我顫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