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急匆匆趕到門口,正見一個長眉俊目的中年瘦削道者急匆匆地在門外打轉,我愣了一會才想起,這……應當是赤精Zi師伯罷?

我急忙跪下磕頭,還沒跪下去便給人一把扯起來,赤精Zi師伯麵上帶惱道:“這時節還行什麼禮!又不是不識得!快帶我進去見薑子牙!”

呃,我與赤精Zi師伯真的不怎熟,印象中他從未來過玉泉山,還是在終南山見過一眼,事隔多年,我能認得出他的相貌就不錯了。

再說,我以前接待最多的便是黃龍師伯,條條禮儀皆要清楚,哪知師伯們中還有赤精Zi師伯這般……不拘小節之人?

不過這也不是計較這些事的時候,原本該是我領著師伯進去,此時卻像是他在領著我走。待入內後,赤精Zi師伯見武王打個稽首,大約姬發此時心情也和我一般,來個人便是救命稻草,赤師伯還未說話,姬發直接便倒身下拜,口稱“老師慈悲!”

——這做派,倒比我們更像玉虛弟子些!

赤精Zi師伯在榻前看了半晌,又摸手腕脈息,又翻開眼皮看,倒似醫家光景,我等在旁,隻怕打擾了他看病,大氣不敢出。待赤精Zi師伯看完了出來,大家急忙問端的。

赤師伯道:“賢王不必悲啼,毋得驚慌,隻令他魂魄還體,自然無事。”

武王道:“道長,相父不絕,還是用何藥餌?”

赤師伯:“不必用藥,自有妙用。”

這位師伯來時還著忙的什麼似的,看過師叔一回,卻又恢複了玉虛金仙淡然自若光景,慢條斯理起來。倘我不是接他進來的那個,隻怕我也要以為這位赤精Zi師伯同我師父一般,都是泰山崩於前不改於色的慢性子。

這變臉也……恁快了些。

我忍不住問道:“師伯既說能救,如何還不著手?”

赤精Zi師伯瞧我一眼,笑道:“你師父不愛說話,你這弟子怎的一些兒也不像他?不必驚慌,隻消至三更時,子牙自然回生。”

這話一說,大家皆都先鬆了一口氣,赤精Zi師伯是金仙,自無信口開河之理,師叔雖還未愈,連日來籠罩的陰雲,似乎略散了些。

……

赤精Zi師伯說我不像師父,我也無法,倘若凡事可輕易放下,凡錯可容易改過,隻怕如今滿世界走的都是金仙了。因此,我還是沉不住氣,明知不合道理,三更時分,卻忍不住往赤精Zi師伯歇息的屋外轉悠,偷瞧他出門了也未。

——罷了,下山一遭,莫說長進,心性反而越發低劣了。

赤精Zi師伯走出門來,笑道:“楊戩莫怕,待我回時便好,你小孩子家隻好生在家等著便是。”一縱金光便消失不見。

……師伯這話委實不成道理!我修道不說滿百也快了,哪裏卻還是小孩子了?這話拿去說哪吒天化他們還差不多!

倒是,先前惶惶不定的心思,隻怕是真現在旁人眼裏了!還不知事後那些個不省心的,怎麼笑話我這師兄呢!

無量……那個天尊!

……

雖然被赤精Zi師伯誤當作小孩子安慰了,這時節我卻那裏還睡得著!諒來其餘人也同我一般,都在師叔院子裏守著,我站在外邊苦候,時不時裏頭便出來一個,問:“楊師兄,赤老師還不曾回來麼?”

——你人既已出來了,難道還要問我?

罷了,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