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這次卻隻見她發怔,呆了一會,向我道:“你也回去罷!下麵那陣法困不住趙公明多久。”
我急忙拉住她手臂,道:“我同你一處。”
微姑白了我一眼,道:“三公子,求您老人家別添亂了,好麼?”
這話說得好沒情麵,先前為了護你挨了一下珠子,肺腑現在還痛呢!我尋↑
我一邊扶正了頭冠,一邊道:“與你一道出門,自不可丟了臉麵,等回去了還得換回去,免得被人說不像道門清靜家風。”
微姑嗤笑道:“紅塵廝殺多少年了,還提甚麼清靜!不必如此麻煩,回來我教你個掩樣法兒,你變化了去,凡人眼中看著隻是普通道袍。至於那些金仙師伯們,瞞他們何為?”
我點頭稱是,又看微姑,道:“如今去謁見截教教主,你穿得太素了些,也換過了罷!”
微姑笑道:“你我原是去做小伏低,求息事寧人的,穿一身華麗的去,還讓人以為是來耀武揚威呢!”話雖如此說,卻將身一晃,白光散去,便換過了衣衫,卻是玄色深衣重裳,戴紫玉冠,係墨龍佩,愈發顯得肌膚如雪如玉,讓人眼饞得緊。
我笑道:“好,好!穿成一黑一白,正好相配。”
微姑白了我一眼,道:“可惜可惜,三公子不曾生得一張麵如鍋底的臉,有些兒美中不足。”
呃……這種缺憾就由著他缺憾吧!世間哪有十全十美之事。
……
雖一路與微姑說笑往東海來,那隱憂卻並未見得多少散去。
從小兒時便在一處的,微姑的性子我豈有不知之理?越是輕描淡寫、笑得如無事人一般,事情怕越是嚴重。
這心理我卻也清楚得很,不著急不惱怒,隻是因為知道急怒都無用而已。
我悄悄拉了拉微姑的袖子——這袖子太寬太深,空蕩蕩的都不知手臂在哪裏。
微姑回頭,那眼神分明在問,何事?
在心裏想了半日的問題,雖然四周皆是雲霧,無人在此,我仍然壓低了聲音,“微姑,你防著的不是趙公明,而是……燃燈罷?”
微姑這一次是真正帶了驚色,“你怎會知道?”
——還把我當孩子不成?
我緩緩道:“截教號稱萬仙來朝,似趙公明等不知凡幾,通天教主縱然再怎麼護短,也不至於為了一人大動幹戈,你寧可走一遭碧遊宮,卻不肯先回西岐,怕的是什麼?我豈會看不出來?”
微姑一眨不眨地瞅了我半晌,忽地冷不丁一把揪住我臉頰,歎氣道:“完了完了,連你也學聰明了哄不住了,我還怎麼哄別人去?”
——你若是在誇我,手放鬆些兒可好?莫總把我當水裏長的蓮藕,我是既不能熬湯,捏重了也一樣疼痛的!
我一邊抓住微姑的手指掰開,一邊含糊不清地道:“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這話還是你同我說的呢,咱們自上次……也有三年了罷!”
微姑道:“你既看出來了,不可多言,連你師父也不許說,知道麼?”
我道:“師父不問,我自然不說;若問起,我想個謊話應急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