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擠眉弄眼的看向遠遠站著的沈紜。
“不送。”莊筱筱沒好氣的說道。
這送客的話似乎並沒有什麼用。
單宜司頹敗的點了點頭:“行,你不願意說,我也不逼你,我這次來其實是想提醒你,宋婉既然向你下戰書,就有十足的把握贏你。”
“哦。”
當初她同意下來,也是一時意氣。
現在想想,為了這麼個事兒浪費時間,著實太不值得了。
單宜司走後,小張跟著莊筱筱來到畫室裏,“莊姐,怎麼辦啊,明天你和宋婉……哎!美術節上她丟了那麼大的臉,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還有剛才那位先生說的話……”
“不用擔心。”莊筱筱安撫她:“美術節我都能拿第一名,還怕她嗎?”
“也是……那莊姐,你加油!我就不打擾你了。”
直到小張離開畫室,莊筱筱才在沙發上坐下,抬手按了按隱隱作痛的太陽穴。
到了第二天,她如約來到會展中心,聽說她接下了宋婉的戰書,許多美術屆的人都來了這裏,因此,現場顯得十分嘈雜。
莊筱筱皺了皺眉。
“很好,你沒讓我失望。”
宋婉冷笑著,從人群裏走出來,走到莊筱筱身邊,貼近她的身子,在她耳邊說道:“別以為我不知道,美術節上,是你換了錄音!你既然害我出醜,就看我今天怎麼找回場子!讓你也從天堂掉下來!”
“你隨意。”莊筱筱淡淡的說道。
宋婉走到中央的台上,做了簡要的開場白,就指了指一旁放著的兩幅畫架,“題材不限,時間不限,誰畫得好就算誰贏,你敢迎戰嗎?”
“誰是評委?”
宋婉得意的看向一旁的一位中年男人。
那是……莊筱筱瞬間皺起了眉頭,怪不得宋婉這麼有自信,原來是她自己的爸爸做評委。
人群裏也認出了他們父女的身份,頓時一片嘩然,看向莊筱筱的目光都帶著幾分同情。
莊筱筱被那些目光看的心煩意亂的,她還沒抬頭,就聽見議論聲停了下來,現場變得靜悄悄的。
她怔了怔。
日光燈下,那人穿著筆挺的西裝,正迎麵走來,與她擦肩而過的那一瞬間,他的腳步頓了頓,然後徑直走到宋婉父親麵前。
宋婉父親站起來,連大氣都不敢出:“薛總……您這是?”
“薛氏和宋家的合作正在進行,她們的比賽、不介意給我個評委的位置吧?”好好的疑問句,硬是被薛景辰說成了肯定句。
“薛總大駕,是我們的榮幸才對!”宋婉父親站起來,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又狠狠地瞪了宋婉一眼,讓出位置:“薛總,您請上座!”
在場的人頓時明白了,薛景辰這是在用合作,威脅宋家。
莊筱筱抿了抿唇,看了薛景辰一眼,在畫架前坐下,比賽不限製題材,她現在滿腦子都是薛景辰。
提筆落筆,一勾勒,一描摹,那人的神韻便出現在畫紙上。
她沒管宋婉,一直在專心畫著自己的畫,連工作人員送來午飯,都被她婉拒了,直到日落西山,她才終於放下了畫筆。
宋婉畫的是一幅風景畫,但兩人的明顯不在一個水平線上。
薛景辰看都沒看宋婉,走到莊筱筱身邊,看了一眼她的畫,微怔片刻後,很滿意的樣子,看向宋先生。
“宋先生意下如何?”
“爸!”
“閉嘴!”宋先生嗬斥了一句,對莊筱筱道:“是小女才疏學淺,技不如人,莊小姐請放心,日後,小女絕對不會再找你的麻煩。”
“這樣最好。”莊筱筱收起畫,伸手挽住薛景辰的胳膊:“我想回去了。”
“嗯。”
走出會展中心,莊筱筱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我還真沒想到,她連評委都找她爸爸,要不是你來,說不定我真輸了。”
“你有實力,又怎麼會在意一場不正規的比賽的輸贏?”
“你說的是。”
她雀躍的跟著薛景辰上車,坐在車的後座上。
車子在馬路上飛快的行駛,兩邊景物飛快的倒退,隻留下一道道的殘影。
車內一直沉默著,莊筱筱忽然後知後覺的察覺到,這裏的氣氛似乎不大對,她默默地咽了口唾沫,回頭去看薛景辰。
他正注視著她,那雙靜水流深的眸子,仿佛即將波濤澎湃一樣。
她抿了抿唇,“怎麼了?”
“想去畫廊工作,要參加美術節,這些你都如願以償了。”薛景辰伸手一拉,就將她整個人拉到懷裏,“所以你到底、是想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