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的書本揉了揉眉骨,喊他,
“過來讓我看看。”
溫碧城便走過去。
彥宗抬頭去看站在身前的人,輕聲問他道,“你母親還好麼?”
溫碧城垂下眼睛和彥宗的目光相接,淡淡開口道,“文嬤嬤死了。”
彥宗想了想,道,“是那個從下看著你長大的嬤嬤?我聽蔣方說了,她為了救你母親出去,死了。”
溫碧城點了點頭,道,“是,文嬤嬤不僅是看著我長大,也是陪著我母親長大,所以她一死,我母親也活不成了。”
彥宗看著他,半晌才道,“你母親,她,沒了?”
溫碧城點點頭,腦袋低著和彥宗的目光錯開,道,“是,我們去的時候才發現,留下來照顧她的下女跑了,她一個人,死在了地宮裏麵。”
彥宗站起身來,將他攬入懷中,道,“要不要我派人去為你娘親做一場法事?”
溫碧城悶悶的搖了搖頭,道,“不要了,我將地宮的入口封死了,那裏就是她最好的歸宿。”
彥宗又問他道,“是不是這幾日都沒有吃東西?我看你的下巴又尖了些。”
“是不是很難看?”
“不難看,這裏,這裏”
彥宗一一用手指去描繪溫碧城眼睛鼻子的形狀,最後落在他有些蒼白的嘴唇之上。
“我都喜歡看。”
溫碧城苦笑了一下,道,“王爺,你知道人老了之後有多難看麼?無論是怎樣的美人都會有遲暮的那一天,鶴發雞皮,目光渾濁,嘴角下垂,皺紋裏藏著灰垢,不要說是每日相對,就是看一眼,也會叫人心生厭煩。”
“你是在想著將來如何的嫌棄本王麼?”
溫碧城道,“我說的是誰,王爺知道的。碧城,”
彥宗扳正他的臉,認認真真的同他道,“那我告訴你,就是將來有那麼一天,那也隻是旁人眼中的你,你是什麼樣子,一直牢牢的被我記在了這裏。”
他抓起溫碧城的手放在自己的胸膛之上,親近的看著他的雙眼。
青年有一雙陳潭一樣的雙眸,長睫如銀色的秋水葦長在潭邊,潭水淵而又深澄而又澈,倒有月影,如夢如泣。
就算時間帶走一切美麗,光陰蹉跎再多容顏,
他看見的第一眼始終不變。
像是咒文和符號,永遠的刻在了彥宗的心裏。
彥宗輕輕拍了拍溫碧城的肩膀,問他道,“是不是還沒有吃晚飯?”
不等溫碧城回答,他便喊來了人,也不避嫌,直接道,“就在這裏擺飯吧。”
下人們應了,卻也不敢多看一眼,隻是將備好的一隻熱著的飯菜一一從食盒中端了出來又擺在桌子上麵,放好碗盞便一一退下了。
小溫公子在的時候,彥宗是從來不許下人們在邊上伺候的。
兩個人一邊吃著飯,彥宗悉心的為溫碧城家財添湯,看他胃口不好,也不強迫他去吃下。
草草的吃完飯之後彥宗道,“和我去院子裏走走。”
溫碧城漱口清潔之後便同彥宗一起在王府裏閑庭信步。
“我過兩日要去京都一趟。”
走了一段路之後,彥宗突然開口道。
“入京?是皇上下旨的麼?”
溫碧城停住腳步,問道。
彥宗點了點頭,道,“是。”
溫碧城若有所思道,“王爺這一去,怕是要不短的時間才能回來吧?”
彥宗道“所以我才想,要不要帶你一道過去。”
溫碧城看著彥宗,麵露猶豫,半晌也不說話。
“怎麼?你不想和我一道,去京都?”
溫碧城道,“這樣做,太不妥了。王爺應該帶著荃王妃才是,再其次,也該帶著其他王妃,碧城跟著,算怎麼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