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裏,幸村鈴蘭眼眶再一紅,黑色的眸子裏瞬間湧起了水霧,仿佛那個天真無知的小孩和眼中透著落寞女孩的相處清晰的浮現在了眼前,隻是天真的小孩不懂女孩的眼神,還笑得那麼無知的甜甜答應著。
直到現在,幸村鈴蘭才稍微的理解了那句話所代表的含義,心裏止不住的顫唞。她帶著哭腔的抱著哥哥的手臂,想要抵擋自責的心揪:“那個時候……我,我真傻,我居然還說‘嗯,璿姐姐,我一定聽你的,小蘭最喜歡朋友了,小蘭想要交很多很多的朋友呢’……嗚嗚……我怎麼可以那樣白癡的……”
現在回憶起當初女孩淡淡而輕笑的一聲,雖然點頭表示了對她的讚同,但是那望向天邊的眼眸和神情裏卻湧著多少的無奈,和隱約著多少的悲哀。
眾人再次陷入了沉默,柳握著筆的手頓在了筆記本上,仿佛沾了膠似的,挪移不動。柳生修長的食指靜靜的抵著鼻梁上的眼鏡,鏡片一陣的反白,看不清眼眸的思緒。就連其搭檔仁王都收起了那份平時嬉笑的神情,默默的悠遠。至於文太小豬,已然將臉埋進了搭檔的手臂上,不知道是做何感想。
大家靜靜的聽著幸村鈴蘭的抽泣,突然感覺到那個寂靜得仿佛融入了空氣的女孩,從來無喜無悲的神情中,不知道她到底是隱藏了多少的故事,才可以連基本的思緒都給湮沒了……
幸村忍了忍,靜靜的壓下心裏陡然升起的那抹異樣情緒,輕輕的安慰著妹妹的自責,卻依然沒有漏掉身旁真田那控製不住的顫唞:“小蘭……那當年的那件事,又是怎麼一回事?”
事情既然已經講到了這裏,幸村便忍不住問出了那件事,想要真正知道具體的真相。那樣的嵌璿,怎麼都不可能像大家認為的那樣,是她在欺負年幼的鈴蘭吧!
幸村鈴蘭揚起淚眼朦朧的小臉,帶著點疑惑的問道:“嗯,其實,我一直不知道為什麼大家那麼不喜歡璿姐姐?明明她什麼都沒有做,人也那麼好,從來不挑剔什麼,也從來不向誰開口要求什麼,為什麼大家還要那樣指責她?罵她呢?”
聽到幸村鈴蘭的幾個反問,所有人都仿佛心口被壓上了一塊巨石,沉甸甸的,壓抑著窒息。想想,如果嵌璿不是以真田弦一郎妹妹的身份出現在他們的麵前,後來又不是得到了真田的認同,他們,還會重新開始認識她,了解她麼?雖然不會人雲亦雲的加入討厭唾棄的那一方,恐怕也會無視的擦肩而過,在人群的遠處靜靜的看著吧!
可是,越是了解,越是接觸,他們就越是感到如若錯過的那份無知和傷感……
也不是想要大家的回答,幸村鈴蘭在問出心中的疑惑之後,就慢慢的講起了時隔多年的那件頗大的烏龍之事。
那一天,當幸村鈴蘭跟著哥哥到了真田家之後,再次跑了個沒影,偷偷而熟悉的摸到嵌璿的房間,同往常一樣,單純而年幼的幸村鈴蘭隻是想給那個心念了很久的璿姐姐一個乍見的驚喜。但不想,當推開門之後卻看到了令她幼小的心靈驚嚇的一幕……
當時還年少的嵌璿正在換著衣服,卻讓身體上觸目心驚的一片嶄新的血痕呈現在了陡然出現的幸村鈴蘭的眼中,雖然她很快就意識到有人闖了進來,迅速的穿戴好衣物,卻依然把沒有見過世麵的幸村鈴蘭嚇得直哭。
嵌璿一邊無奈的安慰著仿佛沒有關掉水龍頭的幸村鈴蘭,一邊不著痕跡的將一切收拾幹淨,腦袋止不住的疼痛。這纏人的小妹妹怎麼這個時候會來的?她剛撿回一條命,老天還嫌她太輕鬆了是不是?竟然還送來了一個淚人兒,讓她消停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