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氣。

她不知道為什麼在看到嵌璿那樣的眼神時,她原來的理直氣壯,原來的忿忿不平,原來的凜然狠心都在那瞬間化為了烏有,就好像她剛才看著她平靜的睡顏,嫉妒得快要發狂,這會兒對上嵌璿的漠然,也是提不起一絲力氣來。

要說,這麼十幾年一直生活在象牙塔的溫暖之中,完全沒有經曆過磨難的岸本湘子根本就理解不了嵌璿這樣的眼神究竟是有什麼意義,也根本體會不到,裏麵蘊含著的究竟有多少滄桑的沉澱。

冰冷,但不銳利,漠然得仿佛無視生命一般的死寂,是能夠讓岸本湘子這樣的大家小姐感覺到背脊發涼,手足發麻的,那是一種深入靈魂的氣勢吧,歲月的積澱。

所以,岸本湘子在心虛過後,完全沒有想通,明明手裏有利刃,有保護的是她,為什麼卻抵抗不了嵌璿淡淡掃過的冷漠。

看著這位學姐明顯的開始額上冒汗,睜大的茫然眼眸中完全沒有了平時的自信和傲然,有的隻是極力掩蓋的慌亂,嵌璿不自覺的放溫了眼神,在心裏有些歎息著。

雖然現在還能夠清晰的回憶起她剛才的不善,可是現在她也隻是受驚的小兔一隻而已,但是嵌璿卻知道,她顧忌到對方本來隻是單純的學生而已,所以還收斂了自己在麵對敵人的那份銳利,就譬如她被綁架的那次,她現在的眼神和那個時候比起來可是要“溫和”多了,卻沒想還是將某人給嚇著了。

說來,也是對方沒有防備她的清醒,二來便是,溫室裏的花朵生長的環境太過舒服,完全不知道外麵的風風雨雨,咋一見就會茫然無措。

沒有答話,嵌璿雖然減弱了一些冰冷,卻仍然淡漠的看著她,她的借口她姑且相信吧,但是,接下來她是要表達什麼?嵌璿很清楚岸本湘子對她的敵意,有那些流言蜚語,也有因為某人,可是,這一切似乎和她沒有什麼幹係。

所有的心理和抵觸都是岸本湘子單方麵的對她,而在感覺到幸村對她沒有特別的感情時,嵌璿就覺得岸本湘子和她之間陌生的可以,因為連最後的一點牽連都沒有了!

岸本湘子被看得扭捏的動了動,雖然她看不出嵌璿的變化,卻能夠感覺到空氣間沒有了那種窒息的錯覺,從心底深深的鬆了一口氣。

而嵌璿無聲的沉靜,令她依舊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即使原本心裏有什麼想法,這會兒都是滿滿的空白,無力的無法回憶,直到就這麼被對方看著發悶,岸本湘子才猛然清醒的意識到,或許眼前這位女孩和以前的了解就完全是不一樣的。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岸本湘子終是比不上嵌璿的耐心,平複了心情就盯著平靜的可怕的某人喃喃說道:“丹羽桑,你知道我有多麼嫉妒你嗎?甚至可以說是憎恨!”

聽著這有些咬牙切齒的直白話語,嵌璿微微的怔了一下,垂下了眼瞼表示了理解。說起來,岸本湘子算是一個比較單純的人了,她很多的思緒都能夠從不經意的神情中看出來。

隻是,嫉妒麼?她有什麼地方好嫉妒的,明明她就什麼都沒有,就是自我都仿佛是最近才有所發現,如果是因為幸村的話,那麼眼前這位學姐可是嫉妒錯人了。

在嵌璿看來,如果她不是真田弦一郎妹妹的話,她會比任何人都更悲劇吧!至少誰都可以明明白白,無所顧忌的表達出自己對幸村的心裏,唯獨她不能!也至少誰都可以麵對他的溫和,即使是疏離的,卻可以自欺欺人的以為是接近,而偏偏她沒有辦法。

不知道是知曉嵌璿一慣的沉默,還是岸本湘子本就是自言自語的想要發泄,所以,她並沒有等嵌璿的回答就徑直又開始說道:“其實,也是羨慕多一點吧!從國中第一眼看到球場上的他開始,所有人都知道我喜歡他的,可是,偏偏就他裝作不知道。即使我故意接近他,以網球的名義做交流,卻是有些作繭自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