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嘎吱!
一雙白皙小手推開窗戶,用支架將窗戶支撐起來,瑟瑟秋風吹進屋子。
一個少年站在窗戶旁邊,他年歲不大,十五六歲的模樣,身著一套淡青色儒袍,腰間別著一塊淡紫玉佩,玲瓏剔透,隱隱有祥瑞之氣,一看就不是凡品。
他手握一卷詩書,目光怔怔的看著窗外,枯黃的雜草伏在地麵上,被秋風拍打的瑟瑟發抖,山腳下的枯樹,零零散散插著幾片黃葉。
陸宇便是這個少年,他麵色消瘦,皮膚微微蠟黃,臉上帶有淡淡的倦意,看起來很不起眼,但眉宇間頗為清秀,許是年歲不大,看不出來罷了。
“大夢誰先覺,平生我自知。”
“今日方知我是我啊!”
低聲吟唱兩句,陸宇搖了搖頭,道:“這般離奇的事情竟發生在我身上,不知是福是禍,也罷,福兮禍所伏,禍兮福所倚,重活一世又有何懼。”
“宇兒,你在這作甚,村裏人都來恭賀你考過童生試,道你天上的文曲星下凡,怎得還不開心?”隨著慈愛中夾雜著調笑的聲音,一個文士打扮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站在陸宇身旁,滿臉笑意的望著陸宇。
中年男人目光內斂,卻又流露著化不開的慈愛,他長得身材魁梧,體格健壯,渾身透著一股子凜然正氣,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兩道從左眼角延伸至下巴的猙獰刀疤,令人不明覺厲。
“二叔!”
看著眼前熟悉又陌生的中年漢子,陸宇把手中的書放在窗框上,笑了笑道,“侄兒並無不開心,隻不過近日讀書偶有所得,心生感慨罷了!”
陸宇非是此世之人,他穿越至今已有十五年之久,在二叔的教導下識文斷字,隻是個沒見過世麵的少年,整日渾渾噩噩度日。直到昨天,登山的時候差點摔下懸崖,他大懼之下竟打破胎中之迷,覺醒了前世宿慧。
不過這般事情太過匪夷所思,陸宇不打算告訴任何人,隻得隨口胡謅,把二叔搪塞過去。
“如此便好!”二叔拍了拍陸宇肩膀,溺愛道,“宇兒考中秀才,全村都來慶賀,二叔要去招呼客人了,宴席時宇兒也過去,我陸家詩書傳家,乃是官宦之後,不可在人前失了禮數。”
“侄兒明白。”陸宇點了點頭,目送二叔離去。
他眼睛一眯,轉身望著窗外,遠遠的可以看見一座小山,那裏常年被淡淡煙霧籠罩,乃是風門村後麵一尋常之地,風景頗為秀麗,很得村民喜愛。
“後山到底是怎麼回事,昨日之事絕不簡單。”陸宇站在窗前麵無表情。
昨日他去後山觀景,突然間神誌恍惚,身體開始不受控製,竟從山頂跌了下去,半截身子滑下懸崖,大恐怖之中他竟意外覺醒了前世宿慧,身體恢複正常,慌亂中抓住一根粗壯樹藤,這才轉危為安,被同伴救了上來。
自從覺醒前世宿慧,他發現自己所在的風門村,與前世記憶中的那個鬼村極為相似,人鬼同居,道如迷宮,每家每戶都備著棺材,死人也是安置在村裏,道一句溝溝有遺骨也不為過。
不過鬼神之事最是縹緲,他從未見過,風門村裏的人也沒見過。
如同迷宮一樣的小路,似乎也沒有不同尋常之處,陸宇閉著眼睛都能在村子裏走上一圈,並不會讓人迷失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