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裏。
燈火不斷閃爍,忽暗忽明,除了燈火不時發出“悾悾”聲,幾乎沒有任何聲音,安靜極了。
陸宇如同老僧入定,端坐在床上,一雙眸子微微眯起來,不仔細看都以為他是睡著了,沉默良久,陸宇口中吐出一句話,“道友此計可行!”
“咯咯咯,奴家也覺得此計可行。”南宮雁嬌媚一笑,繼續說道:“漁民冒犯道友,也是無心之失,道友真的打算不救?”
陸宇笑而不語,且不說他本就不打算出手,漁民滅了九個鬼奴以後,他就更不可能出手相助了,而且他的身份是邪極宗弟子,心狠手辣落井下石才是常態,此時救人,反而會引得南宮雁懷疑。
在得到桃花煞氣之前,他不打算輕舉妄動的。而且這些漁民死不足惜,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作為殺人從犯,那姑娘死後化為妖物前來報複,實屬正常。
不過陸宇不知道的是,南宮雁早就知道他不是邪極宗門人,不過是沒有說出來罷了。
屋子裏一時間再次陷入寂靜。
胖虎和瘦猴待在一旁,眼觀鼻鼻觀心,見陸宇不答,南宮雁笑容漸消,目光落在燈火上,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陸宇也不管他們,默默運轉吐納法打坐冥想。
“嘎吱!”
老人臉色鐵青推門走進來,沉聲道,“南宮姑娘,陸道長,還請二位出手滅了魚妖,還小漁村安寧,老夫願意勸說小漁村為二位立廟供奉香火,如何?”
“不如何,貧道要香火何用?”
陸宇眼皮抬了一下,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他區區一小修士何德何能受人供奉,還有香火,此世香火除了供奉給先祖以及仙神之外,貌似隻有地府需要香火供奉了,地府有活人嗎?
他自然不是死人,想到這裏,陸宇有些汗顏,這老頭挺抬舉他的。
陸宇轉過頭望向南宮雁,南宮雁也是一頭霧水,兩人麵麵相覷,苦笑起來。南宮雁搖頭道,“杜老,立廟供奉太過了,此事不提也罷,杜老也不用問我,隻要陸道友答應出手,我自然會出手的!”
“香火可是……”
老人話沒說完,就讓陸宇打斷了,陸宇眉頭一挑,神色不悅起來,低聲喝道,“老丈,貧道不需要立廟供奉,也不會出手救人的,你還是另想它法吧。”
“陸道長,還請出手相救,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啊。”老人朝陸宇和南宮雁各自拜了三拜,哀求起來。
然而陸宇絲毫不為所動,胖虎有些不忍,幾次張口想說話,都被瘦猴拉住了。
老人堅挺的腰杆彎了起來,他眉頭皺成一團,麵帶苦澀,踱著步子在屋子裏走來走去,看樣子還沒放棄。其實老人也不想求人,魚妖來勢洶洶,他是有把握對付的,但僅僅是拖到天亮,使得魚妖自動退去。
隨著時間推移,魚妖實力越來越強,漁民卻愈發稀少,一年多來,老人有些力不從心了,這次能拖到天亮,下次呢,或許也能拖到魚妖自動退去,但下下次呢,雙方實力此消彼長,總有撐不住的一天。
好不容易有修士來此,他怎能輕易放棄。
思索許久,老人咬了咬牙,停下步子看了眼陸宇,衝南宮雁道,“南宮姑娘,老夫想和陸道長單獨談談,你看?”
“我明白,杜老隨意。陸道友,我帶他們去外麵瞧瞧。”南宮雁輕笑一聲,招呼胖虎瘦猴,“走了,還傻愣著作甚?”
南宮雁扭著身段走了出去,胖虎和瘦猴連忙緊隨其後,還不忘帶上了門。
“老丈有話直說無妨,不過想要讓貧道出手的話就別說了。”陸宇淡然一笑。
“道長若能出手相助,此物便送給道長了。”老人目光複雜,伸手從懷裏掏出三張泛黃的紙張,手指緊握紙張,戀戀不舍的遞給陸宇,眼神中有不舍,又有些許解脫。
“此物乃是我父親當年留下的,我父親曾言此物幹係甚大,萬萬不得泄露給他人,如若不然必會招來殺身之禍。”老人頓了頓,繼續說道:“嗬嗬,老夫不識字,不曉得上麵寫的是什麼,不過我父親如此叮囑,想來也是不得了的東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