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賴幾乎就要一步衝上去的時候,P先生在一邊死死地拉住了他的胳膊:“不要衝動!”
“難道你沒看出來嗎?那些奴隸是在替我們去死!”吳賴低聲憤怒地叫道。
“廢話,我怎麼不知道?”P先生的聲音變得比吳賴還嚴厲,“可你這個時候出去,他們就白白的死掉了!”
“他們連自己為什麼死都不知道……”
“他們將來死的時候也不會知道自己為什麼,這些低等的奴隸跟牲口是沒有區別的,在這個階層社會之中,沒有人會在意他們的死活!你如果這個時候衝動,就等於把安娜也害了,船長既然主動幫我們想出了這個脫身之計,你怎麼能這個時候再站出來!”
“每一個人都是平等的,我們不能……”吳賴掙紮著想要擺脫P先生的手,但P先生就是死死地抓住他,低聲恨恨地說道,“你不要這麼幼稚好不好?
你能救得了這三五個奴隸,其他的呢?
我們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要改變這個世界,改變這吃人的社會製度,如果你能夠挽救皇族,救下燈芯,幫助他們重建帝國,到時候你就可以要求燈芯廢除奴隸製度,到那個時候你能救下的奴隸遠比現在要多上萬倍!
他們幾個人的死,或許隻是為同胞的生鋪下的一條道路,他們死的並不是毫無價值的!”
“可是……”吳賴沒話可說,的確,他救不了所有的人,他不是神。
唉……吳賴重重地歎息一聲,抱著腦袋蹲下了,第一次,他在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麵前感覺到了一種無奈,一種可望而不可即的痛苦與折磨。
他隻要輕鬆出手就能救下那幾個奴隸,但事態又隻會朝著相反的方向發展,有些事情的大勢所趨,就好像這腳下的大船,你可以在船上任意朝任何方向走動,但你改變不了大船航行的軌跡,即使你可以改變船隻航行的方向,卻改變不了萬物自然的趨勢,改變不了洋流的方向,而比洋流更大的,還有地球自轉的趨勢,公轉的軌道,太陽係的運動……
你以為自己能掌控的,永遠隻能是一小部分而已……
吳賴不忍心去看,接下來那三四名奴隸是怎麼被以同樣的手法處死的,他們之所以沒有在船上就殺掉他們,就是做給後麵的殺手“護衛船”上的人看的。
告訴他們我們已經找到異教徒,而且當著你們的麵殺掉,扔進了大海裏,船長知道,人一旦掉進海裏就死無對證,危機自然解除。
那些兵船上麵很快用一塊反光的鐵皮朝這邊發來了信號,從船長鬆了一口氣的表情來看,吳賴知道他們已經過了這一關。
很快,航行了一天一夜之後,商船船隊終於緩慢靠岸,在淩晨稀疏的星光之下,船員們開始卸貨,下船,收拾東西。
商人們和來朝貢的地方部族的人們開始把自己的貨物從船上取下來,然後亂七八糟地堆在碼頭上清點。
吳賴他們也下了船,典旺本來應該送他們上船之後就折回去的,但看著吳賴他們一路來的表現,自己忍不住也想跟著湊個熱鬧,結果還真能幫上不少的忙,典旺殷勤地跑到港口碼頭上,花錢雇了了幾個腳力,把裝著雪狼的大木櫃子給搬了下來,一直抬出港口。
雪狼被釋放出來的時候簡直快要瘋掉了,在封閉的木箱裏關了一天一夜,見到吳賴就好像歡快的二哈一樣,撲上來把他按倒在地上,舔了一臉的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