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辰立刻回頭,見著地上的阮若璃還在沉睡。
整個人衣襟在剛剛的騷亂中被剝離了一小半。
“怎麼回事?如此冒失?”
婢女們忙跪下請求恕罪,眾人也不知道具體為什麼突然受驚。
尋了半天原因,終於有一個說自己是感覺手被什麼割了,還以為阮若璃醒了要大開殺戒了。
這一個心驚,就連帶著嚇得別人的一起驚叫。
朝辰定了定,對這幾個不夠老練的婢女有些無語,但是低眼間,見到阮若璃睫毛輕動,兩眉微蹙。
細微的表情,被朝辰捕捉在眼中。
裹得嚴實的手一揮,將眾人遣出屋子,僅剩下最信任的那位婢女。
“夫人別裝了。既然醒了,便起來好好說話吧。”
說著話,朝辰被婢女扶著坐上一旁的木椅上,終於能歇息了腿腳。
地上冰涼,刺得阮若璃皮肉生疼,這身子果然還是嬌貴,就算在將軍府受了十幾年的蹂躪,到底還是個富家小姐,哪裏有她現代那身子皮糙肉厚。
如此場景,阮若璃也不必再裝了,深吸了口氣,第一個動作卻是去抓腰間的短刀。
而後才緩慢起身,一副傲視天地的淡然樣子,眉眼情況,隻是為了掩飾自己因為萆麻散作用還未緩過勁使不上力的身子上的孱弱。
為了避免暴露,阮若璃幹脆盤坐在地上,不再向床榻移動。
仰頭望著眼前那銀絲的麵具,和她想的一般無二。
這身邊一堆婢女,又坐木椅,身子孱弱的不知性別之人,就是那日夜訪小村,給阮若璃解藥和藥膏的蒙麵人。
似乎是沒有傷她的意思,那次是這樣,這次依舊如此。
可是,正因如此,才叫阮若璃不得不防。
這世間熙熙皆為利來,世間攘攘皆為利往。
幫她,那隨之而來的便是索要與威脅了。
阮若璃心中清楚地很,所以才會與旁人隔開距離。
“原來是大人,好久不見。若想來探望本姑娘,大可以走正門,哪裏用得著如此麻煩?”
朝辰定了定眼,見到眼前的姑娘眼中滿是戾氣,完全不是自己記憶中那副溫婉模樣,心中更加疑惑。
“鄙人與這府中人,有些糾葛,自然是隻能偷偷來探望姑娘的。”
沙啞的聲音,磨得阮若璃耳膜生疼,叫她難受。
“糾葛?”阮若璃始終緊緊捏著手中刀,餘光裏緊盯一旁婢女的所有小動作,“大人也知道,如今姑娘我是這府中正妃,若是如大人所說一般,那隻能請大人快些出去了。”
這幅樣子即使不精武藝的朝辰看不出,但一旁的婢女也是見得清楚,而後在自家大人耳側附耳低語了幾句。
連著婢女都說阮若璃一定是對武藝搏鬥方麵頗為精通,一看便是練家子,這朝辰心中更是百思不得其解。
多年以來,朝辰一直暗中關注阮若璃的動向,這小妮子何曾習過武,否則也不會整日都被將軍府眾人欺負。
“鄙人是想,與姑娘交個朋友。”朝辰伸出手,想摸摸自己女兒的側臉,卻被對方一個歪頭,輕鬆躲過。
阮若璃完全不知道眼前的是自己的血親,僅以為對方帶著詭計與利益,滿心僅想利用她。
朝辰立刻回頭,見著地上的阮若璃還在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