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邊說,一邊從頭上拔下一枚金釵,很是精致貴重,隨手遞在那小太監手上。
這太監雖小,但是此種事情也想必是做過不少了,很是流暢的接過那金釵,塞到了自己袖中。
“為郡主做事是小的的榮幸啊,郡主盡管吩咐就是了,奴才肯定盡心竭力啊。”
“嗨,倒沒什麼大事。”阮若璃故作輕鬆的樣子,“這貴嬪,腦子不太好,脾氣又壞,將自己的女婢都給打跑了,如今日子過得實在是淒苦。公公每日著人給貴嬪送些吃食,別叫她自己出來勞累了。”
為了不被那小太監懷疑,阮若璃還不忘再附上幾句,“從前都是殿下著人送的。可是最近殿下也忙,隻能由我來盡這份孝心了。”
“嗨,此等小事,奴才一定辦好。不過……”
凡事,‘不過’二字一出口,定然沒有好事。,
阮若璃提著眉毛,心中揣測著,表麵又故作沉著。
“不過如何?”
“啊,奴才隻是覺得,郡主人實在是太好了。照理來講,郡主與這貴嬪已然是毫無瓜葛了。若奴才是郡主啊,哪裏會管她呢,這可是容易惹火上身的事啊。”
阮若璃嗬嗬笑了笑,先是誇讚了那奴才兩句,心中卻始終梗著一塊東西,很是難受。
“怎麼能說是毫無瓜葛呢?”
那小太監不回答,手指卻揉搓了幾下衣袖。
阮若璃見狀,當然是明白,伸手又拔下一枚金釵,遞給那小太監,這樣對方才肯繼續說下去。
“哎呀,郡主不知道麼?奴才也是從大監那裏聽說的,陛下很是器重郡主,但是覺得榮王殿下實在是配不上郡主的才能,說著想要叫榮王殿下擬寫和離書呢。”
此一句開口,阮若璃臉上裝出來的笑容僵住,在那小太監抬頭之時,她才勉強將表情變得自然。
果然,那聖旨隻是一個開端,阮若璃早該想到在,這天下怎會有白來的好事。
早就該想到,這個陰險的皇帝,早就深諳步步為營之道。
當時她從洛國回來,皇帝對她的身份閉口不言之時,是否就已然在腦中構思好了陰謀,想著怎樣利用阮若璃,才能叫她的效用發揮到最大。
這世間在他眼中哪裏有人情?天下為棋盤,有能者為棋子,無能者棄入溝渠。
下一步是什麼棋?她有什麼做火藥之外的其他利用價值麼?
總不能用她威脅南宮流敘,或是將她嫁與他國聯姻吧?
阮若璃滿心都亂了,猜不透這老頭的心思。從前她覺得自己夠陰險了,但是終究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薑永遠都是老的辣。
目光四下裏望著,由那小太監扶著一路走回去,失神間,眼前隻是一片又一片的宮牆,朱紅色,此刻顯得十分的陰冷。
她若是落到這皇帝的手裏,就別提逃跑了,此一生,又要像她前生一樣,做一輩子他人的手中刀。
她一邊說,一邊從頭上拔下一枚金釵,很是精致貴重,隨手遞在那小太監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