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已然又房門被推開的聲音,隔壁傳來吵鬧聲,似是屋中人責罵著開門之人無禮。
阮若璃僅僅凝著門上紙窗之外,望著那模模糊糊的搖動的影子,不住後退。
身後終於伸來一隻手,纖長十分,柔軟間,阮若璃又感到一些骨節上的繭子。
對方下頜角輕抵著她的側臉,將她推到梳妝台前。
那戲子半字未言,卻從抬手從屏風之上扯下間群青之色的衣袍,披在她身上,再一套,她便被其上的脂粉香氣包裹,隨之,下巴被輕抬起。
她還未來的及看清那人,就見著這戲子另一手沾著柔嫩色的油彩向她臉上呼過來。
哪裏知道這人用的化妝品是用什麼做的,阮若璃生怕不慎弄到眼中,便比起眼來,對方也是順手就嫻熟得開始拍紅。
敲門聲急促,那看呆了的阿奇終於響起去開門。
那三個衣著更不修邊幅的流浪劍士便直接往裏進。
屋子本就不大,忽然多出來三個人,瞬間悶熱不少。
“呦。三位大人這是要做什麼啊?我辰闕這處可不賣酒不賣茶,還請大人出去,合好門。”
戲子含著笑意說著,並非是台上那尖細入骨的聲音,倒是有兩分磁性,帶著煙酒氣,比柔弱女子之聲更要勾人。
僅僅瞥了那幫人一眼,辰闕並未停下手中的動作,指尖輕點了些顏料,瞄上了阮若璃的唇。
阮若璃有種奇怪的感覺,十分想睜眼望一望,這辰闕卻在她的眉眼上描畫起來了。
這幫流浪劍士態度惡劣,踹了下凳子,將屋中這阿奇和辰闕都好好瞪了一遍,“嗨呦,跟爺爺我什麼口氣說話呢?不過是個戲子,你這屋子爺爺我是想進就進,你這人,也是想......”
下流的話還未說出口,便被一聲瓷盒粉末撲身的聲音給蓋了聲響。
瓷盒摔在地上聲音清脆,其中的赤紅顏料揚了那為首的劍客一臉,周圍的兩個也沒能幸免。
到底是阿奇反應快,見到辰闕手腕一挑那桌案上的東西,便早早地閃到牆角了。
“臥槽!你這小娘們!”
為首的人瞬間炸了,衝上來。
辰闕終於緩緩鬆開抬著阮若璃臉頰的手,阮若璃也得以睜眼解脫。
她本是滿心糾結著要不要出手的,已然是暗暗地扯住了腰間那短刀的刀鞘了。
可是眼前靛青色衣袍揚起,緩落,在她眼前旋了個身。
待她再反應過來,已然是不知怎的那剛剛被那惡人踹過的凳子猛飛了出去,正正好好擊中那人的胸口,整個人被撞翻過去。
辰闕再落下,便是落在那人四處亂抓的手掌之上,腳跟一翹,碾著。
“啊呀,你剛剛要說什麼?我不小心打斷了,請繼續。”
說話間,辰闕那滿妝的臉上帶著的笑。更為詭異。
阮若璃想起那飛花門執行任務時常用的京劇臉譜麵具,各個麵對敵人,是輕笑的、狂笑的、陰笑的,直叫人後脊發涼。
而如此場景,更叫她覺得熟悉。
這虐人的場景,其上的女子,怎麼那麼像她平日報複別人的樣子呢?
外頭已然又房門被推開的聲音,隔壁傳來吵鬧聲,似是屋中人責罵著開門之人無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