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越想要伸手攔她,但最終隻是目送她離去,與許晴彙合。
沒過多久,秦湛也送童瑤回來了。
前後不過十分鍾時間,四個人又各自平添了不少煩惱。
三人沒了吃飯的興致,直接回了宿舍叫外賣。
許晴看看這個,又瞅瞅那個,忍了半天還是沒敢問。
最終還是童瑤無奈地望著她:“有話就說吧。”
許晴仔細組織了語言,問:“嬌嬌和任越之間,我之前是聽到了的。瑤瑤你和校草是……”她欲言又止,表情十分豐富。
童瑤立馬打斷了她:“快把你內心的小劇場關掉。我和他就算曾經有什麼,現在也沒了,隻不過是他可能並不知道自己不喜歡我。”
“任越可能也並沒有喜歡我,我不過是一廂情願。”徐嬌嬌也幽幽地歎道。
情傷還買一送一的?許晴目瞪口呆,隻覺得這世界太複雜,而她還太年輕。
還在原地的秦湛和任越,很有默契地組成了歎氣兄弟組合。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完全是各抒胸臆,卻也溝通順暢。
“為什麼說喜歡身手,她就那麼不開心?”
“我想我可能真的喜歡上嬌嬌了。”
“如果男生說喜歡的是女孩子的臉,她才應該哭吧?”
“我怎麼會喜歡上非‘理想型’的女生?簡直匪夷所思!”
“一個男生如果是因為對方的臉或者身材而喜歡對方,未免太膚淺了吧?”
任越終於打住,翻白眼:“一個喜歡金剛芭比的人,是不是有些審美扭曲?”
“蘿卜白菜,各有所愛,總好過外貌協會的。”秦湛將白眼又翻了回去。
……
幸福的戀愛總是相似的,而夭折的戀愛,各有各的不幸。
周末秦湛回到家,燁燁一見到他,就開心地笑了起來,伸著手要抱抱。
秦湛難得露出笑臉,抱住了他,差點沒抱起來。他尷尬地笑:“小火華又胖了吧?”
秦月一把接過來燁燁,掃了一眼他的身板,搖頭道:“就你這身手,怎麼拿得下瑤瑤?”
這把“刀”插得正好,秦湛神色更加鬱鬱,緊皺著眉,時不時歎息一聲,聽得人心裏哆嗦。
除去跳脫的性格,秦湛一直是“別人家的孩子”,這周回來卻性格大變,讓秦媽媽有些擔心。
秦媽媽用眼神詢問秦月:遲到的叛逆期?
秦月直接一巴掌拍在了秦湛肩上:“坐有坐相,站有站相,小小年紀佝僂著腰歎氣,像什麼樣子?”
秦湛嗷嗷叫了兩聲痛,問道:“老姐,你當初跟姐夫領證的時候,在想什麼?”
秦月認真地回憶了一下,道:“我想以後孩子終於可以跟著我的姓了。”
到了飯前,忍了半天的秦湛又問道:“姐,當年你的‘理想型’是什麼樣的?是姐夫這樣的類型嗎?”
秦月遙想了下當年,一臉驕傲道:“當然不是,當年我的‘理想型’可是有八塊腹肌的男人。追我的也大有人在……”
秦司誠抱著寶寶,專注地看著秦月,出聲打斷道:“老婆……”
秦月沒理會,淡定地接著說:“不過像你姐夫這樣陽光帥氣又耐挫折的實在少有,當然最主要的是他也姓秦,所以最後你也知道了。”
這把“狗糧”吃得秦湛心疼、胃疼,他悶悶地坐回了角落裏。
秦月心裏有了底。她與秦司誠幾個眼神來回,他便乖乖地把寶寶抱走,順便叫上了秦爸秦媽一起出門。
客廳裏隻剩下了姐弟倆。
“說吧,是你被人甩了還是明戀的苗子被掐死在了繈褓裏?”秦月端了盤瓜子,坐在了秦湛旁邊。
“您不是來開解我,是來看戲的吧?”秦湛看著瓜子苦笑著問。
秦月抓起枕頭扔到他臉上:“看熱鬧的從來不嫌事大,你不知道?”
秦湛求饒,講了一遍他與任越的對話,不解道:“現在的女生是矯情還是怎麼的?我的‘理想型’是拳腳功夫好,瑤瑤就是我的‘理想型’啊,從頭到腳百分百地匹配,她在糾結什麼呢?她是長得很漂亮,可是真正吸引我的本質東西並不是漂亮啊,難道要我違心說這個嗎?”
秦月定定地盯著秦湛,說:“我是知道你傻,卻不知道你這麼傻。你解釋這麼多幹嗎?顯得你特別能說會道?童瑤不過就是要你一句真心話而已。”
秦湛悶聲道:“可是那些就是我的真心話啊,她是我的‘理想型’啊。”
秦月一針見血地問:“那麼你是真心喜歡她,還是因為她是你的‘理想型’才想和她在一起呢?”
這真的不是個相悖的命題嗎?秦湛一臉迷惑地看著她,覺得有一車的話能反駁她,但最終還是在秦月犀利的目光下偃旗息鼓。
“這個事情誰都幫不了你,畢竟你的真心,隻有你自己才知道。”秦月看到自己弟弟一副不開竅的模樣,莫名地有些同情童瑤。她
搖搖頭,撇下他上樓了。
秦湛百思不得其解,便舉一反三,將問題傳遞給了任越:【假如徐嬌嬌是你的“理想型”,身材爆表顏值高,那麼你是因為喜歡她而喜歡,還是因為她是“理想型”才想和她在一起?】
任越:【問我沒用,嬌嬌要想成為我的“理想型”,恐怕隻有兩個選項——她回爐重造或者我回爐重造。】
隔著手機,秦湛也能感受到任越極大的怨念與絕望,有些許安慰湧上心頭:【上輩子你一定是折了翼的天使……沒想到這輩子依然擺脫不了宿命。】
任越:【放過我。】
曾一傑打電話說他在宿舍樓下等許晴的時候,許晴有些踟躕。
童瑤卻是叫了起來:“是不是又想來欺負你?讓我去!”
徐嬌嬌哭笑不得地抱住童瑤:“晴兒,你到底怎麼想的?”
許晴猶豫道:“我還不知道他找我做什麼。”
“還能有什麼?不外乎花言巧語道歉,要你原諒他,重新在一起。”童瑤不屑道。
“晴兒,之前是我的錯,一直拖拖拉拉的,對你也不夠好。你離開之後,我想了許多,才真正懂得你的好……我們重新在一起吧。”徐嬌嬌粗著嗓子學曾一傑講話,聽得大家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晴兒,不管跟誰在一起,對方的人品一定要過關。要是碰到三觀不正的,趁早躲得遠遠的。”童瑤道。
許晴鄭重地點頭:“嗯!我下定決心了,要跟他把話說明白,斷個幹淨!”
童瑤和徐嬌嬌為她打氣加油:“你可以的!早去早回。”
許晴下了樓,不放心的童瑤和徐嬌嬌趴在窗戶上往下看。
許晴在離曾一傑幾步遠的地方站住。
曾一傑想要靠近,她不停地後退。
許晴站穩了腳步,不知對曾一傑說了句什麼,曾一傑停了下來,甚至後退了幾步。
童瑤與和嬌嬌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為許晴豎起了大拇指。
曾一傑哀求似的看著許晴,劈裏啪啦說了一堆話。
許晴聽了一會兒,竟笑了出來,這讓樓上兩人看得一陣心焦。
許晴堅定地搖了搖頭,又說了些話。
曾一傑臉色煞白,目送許晴離開。
完勝的許晴一回到宿舍就忍不住笑:“你們知道嗎?曾一傑講的話和嬌嬌的一樣!我當時就忍不住了,說就當以前我眼瞎,以後大家各走各路,童瑤和嬌嬌還等著我呢。我一說到童瑤,他就停住了,也不再攔我。”
徐嬌嬌笑出聲:“果然還是瑤瑤的拳頭有用。”
童瑤望她:“你損人的本事也跟著任越長進了不少啊。”話一出口,徐嬌嬌臉上的笑意就暗了幾分。
“沒關係,不就是還沒開始戀愛就結束了嗎?我陪著你呢。”童瑤拍了拍她的肩。
許晴湊了上來:“還有我!”
“單身姐妹花!”三人異口同聲道,說罷,哈哈大笑了起來。
本以為自己主動去找許晴已經是屈尊降貴了,沒想到還被拒絕,曾一傑心中羞惱萬分。他明白,以許晴的性格肯定說不出這些狠話。那麼又是誰在背後指點她?曾一傑對童瑤的恨愈發強烈。
當初在KTV被揍之前,他還頗有些自得——係花在側,還有個備胎許晴對他念念不忘。沒想到的是,童瑤照片事件讓他成了金融係的笑柄,他還因此受到了處分。他來找許晴,不過是想挽回一局。如今……他鬱悶地坐在湖邊,麵色陰沉。
“同學,你的手機響了。”
“同學……”
手機鈴聲擾人,加上他的臉色不好,旁邊石凳上的女生連叫了幾聲,最後上來用書輕輕拍了他一下。
曾一傑受到驚嚇,猛地抬頭,眼神陰鷙。
女生後退了一步,指指他的口袋。
曾一傑回過神來,發現是多日未聯係的好兄弟肖慎哲。
“一傑,好久沒跟你一起打籃球了,我跟隊友們在場上了,你要不要來?”肖慎哲具有穿透力的聲音傳來。
曾一傑正要拒絕,一個點子猛地冒了出來。他嗬嗬一笑,頗有些咬牙切齒的味道:“好,你等著我。”
身為校籃球隊隊長,肖慎哲有一大票粉絲。
他身高一米八,長相俊朗,因為常年鍛煉,肩寬腰窄腿又直,身材相當好。每當他霸氣地跳投三分球或三步上籃時,無意掀起上衣,恰到好處地露出他的八塊腹肌……每次打球,他的啦啦隊都是最龐大的。
曾一傑曾經對此嗤之以鼻,現在想到這些,卻有了新的計劃:“你知道童瑤嗎?”
肖慎哲誇張地笑:“兄弟,你在逗我嗎?那可是大名鼎鼎的校花,有誰不知道?”
曾一傑神神秘秘地說:“要是我能讓她成為你的女朋友,你敢嗎?”
搭上校花,哪怕並不是因為喜歡而在一起,那也是極有麵子的事情啊。再者童瑤性格爽朗,很合他口味……
肖慎哲先是一喜,接著懷疑道:“你前段時間不因為她被處分了嗎?現在是想幹嗎?”
曾一傑輕描淡寫道:“害我被處分的是秦湛,他在追童瑤呢,不過一直被拒之門外。幫你追到童瑤,可不就是報複了他?再說了,即便追不上,對你也沒有什麼損失,不是嗎?”
這主意聽起來有百利而無一害,肖慎哲點了點頭,不答話。
“我前女友就是童瑤的室友。她以前跟我聊過童瑤,所以你隻要按著我的計劃走,肯定能追到童瑤。”曾一傑亮了最大的底牌,表示誠意。
肖慎哲愉快地應下,與他擊掌:“成交。”
李佳人聽曾一傑說任越與秦湛有了爭執時,一開始是不信的。
曾一傑卻補充說,爭執的原因似乎是因為徐嬌嬌,而任越早與徐嬌嬌在一起了。
李佳人嗤之以鼻:這聽起來簡直是一個天大的笑話!任越和秦湛兩人的關係,是徐嬌嬌能輕易破壞得了的嗎?
李佳人曾經試圖與秦湛爭寵,卻碰了硬釘子。任越當時說的話她至今還記得:“女友可換,兄弟不可欺。這輩子能讓我與秦湛之間生出嫌隙的人是不會出現的,這一點上你就不要費心了。”
李佳人不甘地問:“他要是個妹子,你是不是二話不說就娶了?”
任越冷笑:“當然。”
李佳人被嚇了一跳,自那之後再不敢提這些,隻能想盡辦法讓任越多陪陪自己。
這叫讓她如何相信,任越會為了那麼一個不起眼的女生與秦湛鬧翻?
然而事實擺在眼前。
秦湛一連幾天愁眉不展,任越卻並未陪在他身邊。
李佳人去問當初給她出謀劃策如何拴住任越的卓妍——任越的前女朋友:“為什麼我都按照你說的去做,他還是和我分手了?現在他卻為了那麼一個黃毛丫頭連秦湛都拋棄了,究竟為什麼?”
卓妍了解任越,也了解他的各種喜好,以及每一任女朋友。
她不會直接勸分,而是作為“狗頭軍師”,抱著唯恐天下不亂的心態指使女方去“作”。在成功拆散了任越的幾任後,卓妍終於找到了自己的新目標,便不再理會任越這邊。
對於李佳人的疑惑,她也隻是隨口應付:“因為你作得過頭了。不如低頭服軟,認錯看看?”
心思活絡的李佳人隨即就在教室門口堵住了任越:“我想跟你談談。”
任越淡然地說:“我們已經分手了,沒什麼可談的。”
李佳人眼淚瞬間填滿了眼眶,看上去楚楚可憐:“我有一些話,說完就走。”
走廊上人來人往,不時有人張望。
任越無奈地點頭。
李佳人進一步說:“我們去南門那邊的咖啡屋坐一坐好嗎?以前我們經常在那裏一待就是半天……”不待任越拒絕,又道,“我們在一起這麼久,你難道連我最後一點要求都不能滿足?”
其實在哪裏任越都已無所謂,隻想盡快把事情解決,於是不置可否地點頭。
兩人剛一坐下,李佳人指著照片牆上花花綠綠的小紙條說:“你看,我們以前來的時候,一起寫過的小紙條還都貼在牆上。”
任越沉默不語。
李佳人看他態度如此冷漠,眼淚唰地流了出來:“以前是我不對,阿越你不要和我分手好不好?我不會再要求你放棄你的愛好,隻陪我。你說的我的那些缺點我都會改……”
任越忙截住了話頭:“你今天如果是為了講這些,那我們的談話就到此為止。不是說了好聚好散嗎?佳人,這樣的低姿態並不適合你,你應該高昂著頭,笑著把我拋諸腦後。”
“阿越,坦白說,你喜歡過我嗎?”李佳人不甘地問。
任越沉默。
李佳人縱然百般柔腸,也被任越的態度惹惱。但她並未表露出來,隻是抽噎著,但因動作過大把桌上的咖啡碰倒,剛好灑到了任越的褲子上。
她連忙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有點激動……”
無故遭殃,任越卻也沒辦法對她生氣,隻得匆匆忙忙去衛生間清理,而他的手機則落到了桌上。
李佳人立馬拿起手機,給徐嬌嬌發了短信:【10分鍾後南門外等你來。不見不散。】
徐嬌嬌回複:【好。】
李佳人盯著屏幕,恨恨地看了一會兒,然後把這兩條消息刪掉了。
待任越回來,李佳人換了策略,不再一味哭泣,隻故作傷感地回憶兩人過往:“那時候追你,我朋友們都是不讚成的。他們就像你剛說的那樣,認為我應該高姿態地等人來追。”
任越連連點頭道:“你朋友說得對。”
“那是因為他們不懂你的好!”李佳人越說越激動,“你那麼溫柔、那麼紳士,相處時會讓人感受到無比的幸福,好像被你捧在手心裏。”
聽他這麼一說,任越不由得想吐槽過去的自己。早知道如此,那時候裝什麼紳士?
也就是這句話,讓任越確認他們從未走近過——但凡與他親近的人都知道,所謂紳士,不過是一種不足為外人道的疏離。
白瞎了他們相處的那些日子,李佳人竟然一點都沒感受到。
“是這樣,我並不反對你回憶過去,但是我有事……”任越不由打斷道。
他哪有工夫聽她聊閑篇?還不如與徐嬌嬌談天說地。
遭遇前所未有的冷遇,李佳人不禁問道:“又沒要你幹什麼,做一下我的樹洞能怎麼樣呢?還是你說的好聚好散,難道我們不可以做回朋友?如果是朋友,你會連最起碼的尊重和關懷都不給嗎?”
若想撕破一個人的臉麵,不如等分手時再來看她——任越現在對這句話有了深刻的認識。
“如果是做朋友,那先把你對我的心思放一放好嗎?如果再談感情,我就真的要走了。”
李佳人一時臉色由紅轉白,正要發怒,然而她看了看手表,馬上控製住情緒,傷感地說:“相處那麼久,哪裏是說忘就能忘的?就當是最後一次,你好好和我說話,再送我回去一次,行嗎?”
任越無可奈何地說:“說好了,是以朋友的身份送你。”
李佳人低頭咬牙,整理好了情緒後,笑著說:“好。”
徐嬌嬌一接到任越的短信就火急火燎地往南門趕,尋思他有什麼急事。
要知道,從教學樓到南門,哪怕騎著車也得七八分鍾。正常情況誰會隻提前10分鍾約見呢?
徐嬌嬌萬萬沒想到,將將剛剛趕到南門,便看到與前任走在一起的任越。
瞬間,她的心好似被針紮一樣,猛地抽痛起來。
不需他人多說,徐嬌嬌也知道自己與任越的前任們有著多大的差距。也是這個原因,當初她才把心事藏了那麼久。
當任越牽起她的手的那一刻,她心生巨大歡喜又惶恐不安如墜夢中。畢竟那時候,任越剛與前任分手,正處於情緒低潮期。而她在這時走近他,誰能說得清他那時的舉動,是出於心動的喜歡,還是一時傷心的移情?
如今這份疑惑被無限製放大,徐嬌嬌站在那裏,渾身顫抖。
向前還是退後?
這時,李佳人張望過來,似乎看到了她,挑釁笑了一下,抬頭衝任越說了什麼。
離得有些遠,徐嬌嬌看不到任越的表情,卻見到李佳人笑得花枝亂顫。接著,李佳人墊腳,掛著任越的脖子不知說了什麼話,語罷,又猛地吻了上去。
然而任越並沒有拒絕。
那一刻,說不清道不明的疑惑、憤怒和悲痛好似都實質化,齊齊壓在了徐嬌嬌心頭。
特意叫她來看這一幕,是為了拒絕她嗎?徐嬌嬌自認並不矯情,如果任越無意,大可直接和她坦白,現在卻以這樣的方式進行,是羞辱嗎?
她騎上車,絕塵而去。
李佳人望著她的背影,嘴角含笑,很為自己這一手自得。
蒙在鼓裏的任越拿出紙巾擦嘴,皺眉道:“分了手你也不必強吻吧?看來朋友也沒得做了。”
李佳人一改此前的忍氣吞聲,揚眉道:“誰要與你做朋友?我們要做情侶!”
“不可理喻。”任越生氣道,“不要再來找我了。”
李佳人道:“也可能是你先來找我呢?”
話不投機半句多,任越看也不看她,掉頭就走。
他不知道的是,本來還在曖昧的溫室裏含苞待放的小愛情,卻遭遇了暴風雨。
徐嬌嬌一路強忍著,一直到了宿舍才開始號啕大哭。等到童瑤上完課回來,徐嬌嬌已經哭成了淚人兒。
童瑤很想和她抱頭痛哭一場,然而最終還是默默陪著她,又叫了一大堆外賣。
何以解千愁?唯有吃。
徐嬌嬌一邊吃一邊哭一邊痛罵:“還以為他有一雙慧眼,會發現我的內在美,沒想到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內裏仍然是個渣滓。他們不是都分手了嗎,為什麼還這麼親密?”
“我當初說他們蛇鼠一窩,還真沒有看走眼。嬌嬌,你隻是一時明珠蒙塵,他有眼無珠不懂得欣賞,是他的損失。”童瑤安慰道。
徐嬌嬌一手抓著蝦,一手拿著蟹腳啃,間或嗚咽一聲:“瑤瑤,我們怎麼這麼命苦?”
“唉,同病相憐。”童瑤被勾起傷心事來,也狠狠咬了一口蟹腳,咯嘣脆,“早知道應該學其他女生,看看星座、算算流年的。”
這麼一唱一歎,待將兩斤小龍蝦、一斤螃蟹、兩斤豬腳吃完,兩人已經眼睛、鼻頭、嘴巴紅紅的,分不清到底是哭的,還是辣的。
徐嬌嬌終於想通:“以後我們都不要理他們了!”
童瑤知道徐嬌嬌已暫時緩了過來,點頭道:“嗯!”
任越沒想到自己這麼快就步了秦湛的後塵——微信不回、電話不接,路上碰到,徐嬌嬌也對他視而不見。
同樣焦慮的秦湛與他碰杯,自嘲道:“難兄難弟啊。”
任越不服:“嬌嬌才不是那種翻臉不認人的人,一定是有什麼原因的!”
秦湛幫他理思路:“近兩天你都做了什麼?仔細想想,一件都別落下。”
任越遲疑道:“之前李佳人來找過我一次,想要重新在一起,不過我沒答應。不會剛好……”
秦湛嘲諷道:“前任永遠是最大的敵人,這句話你知道的吧?現任都還沒著落呢,你還敢單獨跟前任談人生?”
任越正要分辯,秦湛又說:“別再用隻是朋友那一套來自欺欺人了。”
任越氣急:“跟你說不清楚,我去問問李佳人。”想到兩人分開時李佳人那副嘴臉,任越頭都大了。
出乎意料地,李佳人看到他時,欣喜地問:“阿越,你來找我複合?”
“我說過不可能的。”任越毫不留情地打斷,質問道,“你是不是去找徐嬌嬌了?你對她說了什麼?”
李佳人心虛地說:“也沒說什麼。就是那天用你手機給徐嬌嬌發了短信,讓她到南門……”
任越想到她當時的不對勁和突然一吻,臉一下子就白了:“李佳人,你一定要使用這種下三爛的手段,一再刷新我對你的認知?對,你以前是有些毛病,但那也是美女的通病,無傷大雅。可是你現在耍心機傷害嬌嬌,就太過分了!”
“你為什麼那麼在意徐嬌嬌?我們在一起的時候,你從來沒有這麼在意過我!”李佳人紅了眼睛,“是,你總是遷就我,可都是在我要求下的噓寒問暖,都是麵子工程。你雖然從來都是嬉笑著的,可總是外熱內冷。我向你傾訴,你的回應也都很敷衍,以為我感覺不到嗎?我一直以為你就是這樣的人,可是碰到徐嬌嬌的時候,一切都不一樣了!你也會主動聊天,也會逗女孩子笑,偶爾犯蠢,像大多數戀愛中的男生一樣!而你對我如此,不過是因為不喜歡我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