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理想型對象究竟是什麼(1 / 3)

走在靜謐的小路上,遇到一個男生突然從前麵的樹上跳下,手拿杧果,問:“你要嗎?”——這樣一個浪漫的場景,是看了無數次《初戀這件小事》的童瑤心中的一個執念。

宿舍臥談會上,討論“理想型”和對愛情的憧憬,是大部分女生都有的經曆。當初童瑤的話曾讓徐嬌嬌和許晴大跌眼鏡。

“沒想到我瑤是這樣單純的小女生。”

“世界雖大,可是阿亮學長隻有一個,瑤瑤你快醒醒。”

……

童瑤曾經也覺得那是遙不可及的幻想。

可是這天,她一個人走在林蔭小道上時,真真實實地經曆了這一幕:先是一隻籃球幾乎擦著她的肩膀掉落下來,緊接著一個男生從樹上跳下來,兩手抱住籃球,順勢拍了兩下。

他長得高高大大,眉眼間英氣十足,舉手投足間,身上迸發出勃蓬勃朝氣,極富魅力。

待站定後,他逆著光回頭笑道:“沒嚇到你吧?剛剛手滑了。你還好嗎?”

若是手中拿著杧果,再把台詞換一換,就完美了……

童瑤頗有些遺憾地搖頭:“我沒事。”

“平時鍛煉都好好的,今天不知怎麼失手了。”男生道,“對了,我叫肖慎哲,校籃球隊的,如果有問題可以再找我。”他的脊背挺得直直的,整個人看起來幹淨利落。

雖然是大冬天的,他卻隻穿著薄薄的緊身速幹衣,全身的肌肉凸起得恰到好處,修長健碩的完美體型暴露無遺。

“沒關係的,下次小心就好。”童瑤說著話,心中不免多跳了幾拍——幾十年未曾遇到的“理想型”,外加浪漫邂逅。

而肖慎哲也沒再多說什麼,轉身離開。

要不是肩膀上還有籃球帶下來的樹葉,童瑤都要覺得自己是做了一個浪漫的夢。

回到宿舍後,她難得興奮地說:“夢想還是要有的,萬一見鬼了呢?”

徐嬌嬌替她高興道:“我又開始相信愛情了。”

許晴先是笑著,接著有些疑惑地說:“大三都過去一半了,瑤瑤卻在這個時候遇到‘理想型’,而且還是完全契合心意的遇見,總覺得……有些太巧了。”

徐嬌嬌詫異道:“陰謀論?”

最終還是童瑤安撫大家道:“不巧,遇見了一次,圓了我一直以來的幻想,已經值了。”

但她沒想到兩人很快又再次遇到了。

校學生會舉辦研究生晚會,童瑤被邀請做主持,肖慎哲則坐在第一排觀看。

台上燈光明亮,襯得下麵的光線愈發暗淡。

肖慎哲坐在第一排,跟其他人一樣,拿著熒光棒揮來揮去。隻是他人高馬大,格外出眾。當童瑤望過去的時候,正好看到他緊緊盯著自己的目光。

原本該謝幕的女歌手順著她的目光看去,一個沒注意,腳下一滑,就要往台下倒去。

緊挨著她的童瑤眼疾手快,伸手去拉。

童瑤隻抓到她的胳膊,順勢一起跳到了台下,又疾走兩步以穩定身體。

肖慎哲衝上來幫忙,剛好擋在路上。

童瑤怕撲到他懷裏,身體一歪,一腳踩到了他的腳背,又踉蹌了兩步才站穩。

肖慎哲下意識地痛叫了一聲。

童瑤連聲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肖慎哲擺手:“沒事,快回去主持節目吧。”

童瑤以為他會去醫務室上藥,沒想到他竟等到了節目散場。

“抱歉,你真的不去看看嗎?”童瑤主動詢問。

“作為協辦單位的校青協一員,當然要堅守到最後。”肖慎哲搖頭笑道,“上次差點砸到你,這次被你踩一腳,我們就算扯平了。一來一去,皆由天定,也不失為一種緣分。”

假如這還不能被稱為緣分,那大概隻有一種:孽緣。

麵對徐嬌嬌和許晴打趣的眼神,童瑤長歎一聲:“肖慎哲,我記住你了。”

從此,好像某個奇妙的開關被打開了,肖慎哲總能恰到好處地“偶遇”童瑤。從她雷打不動的晨跑,到每周2到3次的武協活動,再到偶爾興起的林間漫步……兩人總會偶然相遇。而肖慎哲或帶著水果,或拿本雜誌,那些東西也必然是童瑤的最愛。

因為曾經害他受傷,童瑤並不好太過冷麵,隻得一一接納他的好意。

“他真的是在追你!”徐嬌嬌一臉興奮道。

許晴一臉懷疑:“我還是覺得他有些不靠譜,畢竟一切都太……”

“太夢幻了?”童瑤問,見許晴堅定地搖頭,又接著道,“說來也是,他簡直像是從我的夢想中走出來的,一舉一動都完全符合我的喜好。”

“那你……”徐嬌嬌開玩笑歸玩笑,見童瑤認真起來,心中還是多了幾分緊張。

“但是,那又怎樣?”童瑤笑問,“給他幾分顏色,且看看他想做什麼。”

許晴咋舌,小聲嘀咕:“瑤瑤確實跟以前大不一樣。”

放在從前,童瑤心有疑問,一定是要刨根問底的,而且一言不合就動手,現在這副心思靈活的模樣,看上去竟有幾分心有城府的魅力。

“嗨,還不是跟秦湛待久了嘛!”徐嬌嬌無聲地跟許晴對口型。

許晴恍然大悟,連連點頭,馬上改口:“瑤瑤這麼說,我們就放心了。”

她們是放心了,得知這些的秦湛卻急得跳腳。

“她怎麼可以撩撥了我,再去撩撥別人?”秦湛心中滿是大寫的“不服”。

任越專注玩遊戲,眼睛都不抬一下:“要是我沒記錯,是你先撲上去搭訕的?”

“一個連喜歡都分不清的人,有什麼資格說我?”

“一個追了快四個月都沒追到對方的人,有什麼資格說喜歡?”

“你輸了我這麼多年,哪怕贏了,也一點成就感都沒有。”秦湛諷刺道。

任越正要翻臉,秦湛突然喊道:“軍師!”秦湛拍拍任越的肩膀,殷切地叫道,“任大軍師!”

任越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無奈地“嗯”了一聲。

“軍師,您發光發熱的時刻到了。來,告訴我接下來該怎麼做?”秦湛問道。

任越長舒了一口氣,道:“我總算是知道,什麼叫人不要臉,天下無敵。為了個情字,你真的連臉麵都不要了。”

“那是啥?能吃嗎?”秦湛裝傻充愣。

“還真是跟女神她們待久了……”任越搖頭,拍拍腦袋道,“既然有了情敵,還有什麼可猶豫的?當然是奪回女神的心了!不過你……至今還不知道女神為什麼糾結,自然不適合親自上陣。”

“難道還能你上?”秦湛冷笑道。

“想得美!”任越不再裝模作樣,直接說解決方案,“我的意思是,你不直接出麵,而是通過別的途徑向女神送溫暖。當然這是下策,上上策則是不戰而屈人之兵。”

“說人話。”

“如果讓情敵知道,女神和你本來就是在一起的,那些蜂啊蝶啊的,不就自己撤了嗎?”

秦湛鼓掌道:“這麼些年,你終於體現了一點價值。”

“Pardon?Beg your Pardon?(請再說一遍)”任越氣急,恨不能曆數那些年為他背的黑鍋——要不是他,秦湛能那麼自由地做大人眼中“別人家的孩子”嗎?

“你不用錄音,我也不會否認的,你這次確實很正確地體現了你的價值,請繼續保持。”秦湛給了他一個微笑。

任越氣急,反而笑道:“謝謝你哦,我隻求有朝一日,你千萬別落在我手裏。”

童瑤第一天收到桔梗花時,有點受到了驚嚇——這麼些年來,她第一次收到花。

這話說來,連徐嬌嬌都不相信:“瑤瑤你這麼美,成績也好,理應是從小到大都受人矚目的焦點,怎麼會沒男生追你,沒人送你花?”

許晴默默補刀:“對哦,就連我都收到過……雖然不知道是‘渣男’從哪兒弄來的康乃馨。”

童瑤歎道:“我也不懂,像我這樣年輕貌美的女子,竟然沒有靠譜的追求者,沒有花,不科學啊。”

“沒有花也就算了,沒有追求者……”徐嬌嬌搖搖頭道,“你還記得大一開學沒多久,夾在你收繳的作業本裏的十四行詩嗎?就是被你在班上朗讀,尋找主人的那次。”

“記得啊,信紙挺漂亮的,就是字醜了些。好在抄的是莎士比亞的愛情詩,也算不會顯得太低級。怎麼了?難道不是有人不小心夾在裏麵的?”童瑤好奇地問。

徐嬌嬌掩麵。

許晴疑惑道:“嬌嬌這麼一說,我也覺得有問題。”

“那不是誰落下的,是有人給你的情書!抬頭寫的是‘Dear TY’,但是不知怎麼弄的,‘T’的字跡洇得看不清,‘Y’也跟著遭了殃,你就解讀為‘X’。你是課代表嘛,你拿著信紙念X,大家自然跟著你的思路走,所以一直沒猜到那首詩是寫給誰的。”徐嬌嬌解釋。

“啊?所以其實是寫給我的?”童瑤詫異道。

“要不是我好奇心過重,好好比對了一下,自然也不會知道。”徐嬌嬌道。

“你既然看到,當時怎麼不跟瑤瑤講?很尷尬呢。”許晴說道。

徐嬌嬌搖搖手指:“不,我要是講了才更尷尬。寫的情書被女神這樣拿出來念,還被瘋狂傳閱,不知道的,還以為女神是在怎樣高傲地拒絕呢。”

童瑤一時有些無語:“這也不能怪我……好好的,抄什麼十四行詩?”

徐嬌嬌與許晴大笑。

為了掩飾尷尬,童瑤晃了晃手中的桔梗花:“那麼這束花是什麼情況?”

“不會是肖慎哲吧?”許晴問。

徐嬌嬌馬上否認:“我猜不是。”

“憑什麼?”許晴十分疑惑。

連童瑤也好奇地望著她。

徐嬌嬌一臉的神秘莫測:“憑我女人的第六感。肖慎哲那類型的男生,不像會做這種風雅的事情。”

風雅……此話一出,三人一時都有了一個評判。

徐嬌嬌擔憂地望了一眼童瑤。

童瑤笑起來:“嗯,桔梗花,永恒的愛,勿忘的愛,無望的愛,無悔。到底是哪個?”

童瑤這麼說著,給了送貨員一張卡片轉交買主:【但凡撩撥我的,都已經後悔曾經出現在我麵前。】

非常有童瑤風範……

連徐嬌嬌都擔心這樣會嚇到對方。

沒想到第二天,花如期而至,卡片上回道:【非也,花語。】字看上去很幼稚,好像害怕暴露筆跡,刻意用左手寫的。

【永恒的愛,勿忘的愛,無望的愛,無悔。無望嗎?】童瑤回複道。

第三天的卡片,則是在前一天童瑤的回複上,在“勿忘”兩個字旁邊打了星號,把其他幾個都劃掉了。卡片背後,畫著圖書館自習室的地圖,連幾排幾號都標好,並且畫了兩個小人,手舞足蹈地描述著“不見不散。”

“要見嗎?”徐嬌嬌和許晴有些擔心。

童瑤搖手:“不。”

她在卡片上添了幾個人,紮著小辮子,回道:【不夠坐。】

這招確實有些狠。

已經到了考試周,每天早上圖書館開門前,門口都排著大長隊,同學們都想在第一時間上樓占座。

童瑤這幾天與送花的神秘人貧嘴貧上了癮,連肖慎哲都懶得應付。這次出這樣的難題,則純粹是惡作劇心理。

第二天對方又送來了卡片,隻是圖畫上少了神秘人本人,反而給紮小辮的女生畫出了三個位置——正適合童瑤一行三人,不多不少。

這次童瑤倒是沒再堅持,畢竟此時能占到座位實在太難得了,不要輕易浪費這個機會。

她帶了徐嬌嬌和許晴去,叮囑兩人注意周邊環境。

但一切似乎並沒有什麼異常,除了用來占座的書本全是金融係的。

“有點奇怪了……”徐嬌嬌嘀咕。

她對男神了解不多,但男神做好事不留名、不相見,就不大對勁了。

童瑤嘴上沒說什麼,內心也在暗暗懷疑。

沒過多久,外出接電話的許晴回來,再三猶豫後悄聲道:“剛聽到有人聊天,說早上占座還發生了鬥毆,一個身材魁梧的男生和一個帥帥的男生打了起來,但是帥男生明顯不是那個猛男的對手,吃了不少虧。”

童瑤心中一個機靈。

徐嬌嬌迅速望了童瑤一眼,小聲問:“是那人嗎?傷得怎樣?”

許晴搖頭道:“聽來聽去淨是那個男生超級帥的形容,半點沒提到他的傷勢。不過應該不嚴重吧?”

童瑤抿了抿唇角,要開口說話,肩被人拍了一下。她回頭,看到笑得燦爛的肖慎哲。

“好巧啊。”肖慎哲笑得別有味道。

童瑤心中一個咯噔,仔細打量,發現他的臉上沒有任何受傷的痕跡,走路也十分正常,原本懸在半空的心放了下來,開口時,就帶上了幾分疏離:“圖書館禁止聊天。”說完就低頭看書,幹淨利落,不給肖慎哲回話的機會。

肖慎哲聳了聳肩,轉身離開。

待他走後,童瑤心神恍惚地塗塗畫畫。回過神來,發現畫的是一個女生狂揍男生的情形。她盯著看了許久,心情竟好了很多,嘴角勾起一抹笑來。

接連送了童瑤幾天的花,連帶著曆經搶座大戰中的無情廝殺,但在鋪墊完成,準備好好表現的時候,被人絆了個一跤,毀了臉扭了腳,秦湛心中有一籮筐的冤屈。但是翌日清早,他仍無怨無悔地早早爬起來,去幫三人占座。

童瑤盡可能穿了低調的衣服,帶了能遮住臉的帽子,排在離他不遠處。

他在開門時,一瘸一拐地疾走,直奔目的地,迅速打開書包,落書占座,手法嫻熟,又快又準又狠。在完成這些後,他取出童瑤非常熟悉的那張卡片,在上麵標了位置,又一瘸一拐往門外走去。

按照正常情況,再過大概半個小時,那張卡片就會和花一起送給童瑤。

童瑤心中一動,快走幾步,趕上了他:“秦湛。”

被抓住的秦湛微微僵了一下,假裝沒聽到,繼續走。

童瑤又喊:“我知道是你。停一下,我有話說。”

電梯間就在前方,秦湛想要快速跑進去,被童瑤幾步追了上來:“不是讓你……呃……”

秦湛的額頭、嘴角、鼻子幾個地方都貼著創可貼,看起來分外滑稽——這也是為何他不想在這裏和童瑤照麵的原因。

童瑤看著他不自覺地拿腳尖點地,便知他是緊張了,一時想笑,卻竭力忍住,並做出一副冷冰冰的樣子:“我知道花是你送的,不用再送了,沒有任何意義。座位也不用幫我占了,我自己會來占的。”而且,她絕對不會搞得這麼狼狽好嗎?鑒於最後一句話太過傷人,她還是沒有說出口。

秦湛忙道:“那些花兒是一次性定足了兩個月的,不能退。占座也是順便,省得……”省得童瑤總跟肖慎哲碰到一起。

童瑤堅定地搖頭:“謝謝,不需要。那就這樣,你去忙吧。”

秦湛“哦”了一聲,卻緊緊跟著她走。隻是他臉上不大好看,因此隻顧低頭看腳尖。

童瑤扭頭看他這副樣子,也沒有趕他,隻是腳步一轉,朝著另一個方向走去。

沒多久,童瑤停下來問:“你還要繼續跟著我嗎?”

秦湛學任越那樣嬉皮笑臉道:“送送你。”

童瑤微笑著給他指了指旁邊的牌子,赫然兩個大字:女廁。

秦湛頓時隻覺五雷轟頂,臉一下子燒了起來。

恰好有女生迎麵走了出來,一見到有男生站在門口,當即尖叫了出來。

不明真相的人向這邊看來,遠處有工作人員正趕過來。

事情的走向完全脫離了童瑤的控製。她一把拉住秦湛:“跑!”說是跑,卻顧忌著秦湛的腿傷,隻是疾步走。

行走間,長發飛揚,間或露出她漂亮得過分的五官來。

然而秦湛知道,雖然童瑤表麵上看起來十分嫵媚,但她自有一方清朗世界:坦率,正直,友善,有他人難以媲美的美德。

柔軟的發絲有些隨意地打在他的臉上,撩得他的心髒跳得十分歡快。

隱隱約約地,他聞到她身上散發的清香——還是熟悉的味道。

多日的惶恐與猶疑,剛剛出醜的緊張與尷尬,一時間煙消雲散,隻留下蠢蠢欲動的歡喜。

待兩人停下來時,秦湛氣喘籲籲,而童瑤則做了兩個深呼吸就平靜下來。

“我剛剛那些話都是認真的。想明白之前,你不要再做無謂的努力了,送花也好,占座也好。”童瑤道。

“那……在這之前,你也不能隨意接受別人的追求,畢竟先來後到。我一定會很快就想明白的!”秦湛借機提要求。

見童瑤笑而不語,他又退了一步,“那好吧,至少不要拒絕我的花。”

童瑤不置可否。

秦湛一喜,就聽童瑤道:“浪費不是美德,我收了轉贈別人吧。”

剛冒出的歡喜泡泡又破滅了……

秦湛終於承認,一旦正麵與童瑤交鋒,他的智商便直線下降。

他沮喪了片刻,馬上又鬥誌昂揚:“我很快就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複。”隨後一瘸一拐地離開了。

童瑤看著他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

此前她是想借機整整他的,如今看他遭罪,似乎並沒有想象中開心?她搖了搖頭,又重新刷卡進了圖書館。

在她離開之後,一個男生從背陰處走了出來,正是肖慎哲。

肖慎哲當即就給曾一傑打了電話:“估計作戰要失敗,秦湛來找童瑤了。”

“那也說明不了兩人和好。追到校花並不見得多厲害,從校草手中搶走大家的女神,不是更有成就感嗎?”

肖慎哲若有所思地點頭,掛了電話。

接到肖慎哲為三人占好座的電話時,童瑤重複了一遍,在徐嬌嬌和許晴詫異的目光中,點頭,道謝。

待童瑤掛斷電話,許晴心虛地問:“瑤瑤,你是不是還在生氣?我那時跟‘渣男’講了很多你的興趣愛好,肖慎哲出現時,我覺得哪裏不對卻也沒去多想,剛剛才回憶起,‘渣男’曾提到過有個打籃球的很帥的朋友……”

“沒關係,既然他們使這種手段,我們也就陪他們玩玩吧。”童瑤壞笑道。

“莫非……瑤瑤是想讓他做免費勞動力?”徐嬌嬌問道。

童瑤給了她一個讚賞的眼神。

肖慎哲很快就發現,高傲的女神突然一下平和了許多,會接受他的占座、他的主動拎包、他準備的熱水壺和各種零食。

與女神聊天,對方也會笑著回答,隻是那笑容中卻不帶一絲情意,假如仔細分辨,還能看出一絲不屑與冷漠。

肖慎哲猶自不知,樂此不疲,甚至得意地向曾一傑炫耀進展:女神衝我笑了多次,接受喂食了,感覺距離一點點拉近。

這樣過了幾天,曾一傑突然問:“除了笑和謝謝,童瑤還有說什麼嗎?你提出過要求嗎,比如一起吃飯看電影?”

肖慎哲道:“她沒答應,估計是趕著複習呢。”

“你還真信?”曾一傑嗤笑了一聲,“這情景怎麼跟某勵誌人物曾遭遇的情況有點像?”

肖慎哲才突然意識到了這一點。

他轉身就去找童瑤質問:“你是不是把我當成了備胎?”

童瑤反問道:“備胎是什麼?能吃嗎?”

“那你當我是……朋友?”肖慎哲遲疑道。

“年度最佳笑話。”童瑤緩緩笑了出來,“一開始就揣著不良心思、居心叵測的人,你會拿他當朋友?”

原來早就被猜到動機,這些天是被當猴耍?肖慎哲氣急,指著童瑤道:“你……”

“晚會上跌倒的那個女生是你師妹,害你受傷有幾分是意外?真不知道曾一傑許了你什麼好處,你會來做這種道德淪喪的事情。隻是拜托你眼睛睜大一點,我並不是不諳世事的小女生。”童瑤不依不饒,“接下來想怎麼樣?論理還是論武?”

本來就理虧,要是再被打趴下,那他就不要在學校待了……肖慎哲指著童瑤,半天擠不出一個字,臉色由紅到白再到青,憤憤地丟下一句“你等著”便走了。然而,放狠話正是一個弱者的慣用伎倆……

童瑤在宿舍裏描述兩人對峙的場景時,柔弱如許晴也鼓掌稱快:“瑤瑤也間接替我出了一口惡氣。他們人品卑劣至極,早該有人治治他們。”

“嗯,我也是剛發現,其實有時候動腦子整治人,比單純動手更有效果。”童瑤總結道。

就好比,當初被曾一傑在BBS上造謠,如果是她處理,準是把人叫出來揍一頓,揍到認錯,而秦湛卻是不動聲色地讓人挨了處分,棋高一著。

想起秦湛,童瑤又輕聲歎了一口氣。

徐嬌嬌表示很懂,默默拍了拍童瑤的手,道:“秦湛可能就是弱了些,情意應該是真的。”

“對啊,我從他的眼神中看得出來,他是真的喜歡你。”許晴附和。

“隻可惜最應該懂的人不懂,一心想著找‘理想型’。假如這樣的話,明天要是出現另一個‘理想型’怎麼辦?”童瑤感歎道。

童瑤的話似乎有些道理。

一時間,宿舍沉寂了下來,三人齊齊望向窗台邊擺了滿滿一排的桔梗花。

因為宿舍暖氣十足,又有她們幾個精心嗬護,現在每一束桔梗花都開得燦爛美好。美麗的花形,絢爛的色彩,教人沉醉其中。

雖然在童瑤麵前立下了軍令狀,秦湛對於橫亙在兩人中間的問題仍然束手無策。

出招時有時無、招數時靈時不靈的任軍師出過幾個方案,但都被秦湛一一否決。之後,任軍師便不再理會,一頭紮進了新出的戀愛遊戲《我的理想女友5》中。

而孤軍奮戰的秦湛則日夜捧著電子書,研讀各種戀愛秘籍。

……

專注遊戲的任越不甘心地說:“我給你出了那麼多點子,也沒見你真心實意地感謝過我。”

“哦,你的前女友們是能組成一個加強排了,戀愛次數挺可觀,但是你有哪次戀愛超過三個月的?不能不讓人懷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