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猜測屬實，那將意味著什麼？”陳伯茂問。
張允道：“那就表明，刺客既不是北齊所派，也不是周振業的部下，她和導致你毀容、製造周振業謀反案的應該是同一夥人，並且……“說到這兒，張允忽然打住話頭，欲言又止地望著陳伯茂。
陳伯茂抱拳道：“先生有話，盡可直言。”
張允道：“若上述假設成立，則派人刺殺先帝，很可能是那一係列陰謀的關鍵一環。從邏輯上推理，所有這一切，都是為了讓陳伯宗順利登基……可是，公子先前跟我講過，沈妙容母子並非居心叵測之人，他們既無外戚又無黨羽，可見那一係列狠毒的陰謀並非出自他們之手。那麼，誰會千方百計暗中幫助陳伯宗奪取皇位？這麼做的好處又是什麼呢？我反複思量，始終沒理出個頭緒。”
陳伯茂道：“坊間還有一種傳聞，說茹苦是蕭梁皇族的成員，刺殺陳帝是為了報亡國之仇，您看有沒有這種可能？”
張允點點頭，道：“有這種可能，蕭梁的許多舊臣，尤其是皇氏後羿一直暗中努力，企圖光複大梁。刺殺文帝，不僅可以雪亡國之恨，還可以為複國掃清道路。”
陳伯茂道：“那麼，茹苦出自蕭梁皇族的可能性，應該是最大了？”
張允搖頭道：“那也未必，若茹苦刺殺先帝是為了報蕭梁滅亡之仇，就跟周振業謀反案無關，跟公子的麵容被毀也無涉。”頓了頓，他又說道：“我已發動江湖上的朋友，設法打聽茹苦的底細。從目前了解到的情況看，這老尼姑詭異得很，聽說她在同泰寺呆了近兩個時辰，直到大隊禦林軍將寺院團團包圍，她還留在寺中。”
柳岫雲插嘴道：“照理說，刺客得手後會立刻逃走，茹苦為何在同泰寺呆這麼久？”
張允道：“這也正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以茹苦的武功，在大批官兵趕到前，她完全有能力逃出同泰寺。可是，這老尼姑刺殺先帝後卻遲遲不走，似乎專等禦林軍趕來，真是匪夷所思。”
“難道，除了刺殺父皇，茹苦還有別的企圖？”陳伯茂猜測道。
張允的眉頭擰成了疙瘩，思索良久歎道：“哎，我所掌握的線索太少，很多都是支離破碎的道聽途說，無法拚湊出案情的大致輪廓。”
陳伯茂道：“我急於回京奔喪，一方麵是為了吊唁父皇，另一方麵是想搞清父皇遇刺的真相。”
“陳伯宗與你的關係如何？”張允衝陳伯茂問。
陳伯茂道：“五帝宅心仁厚，一直跟我很和睦。”
“那沈太後呢？她對你又如何？”張允繼續問。
陳伯茂道：“她對我也很好。”
“若果真如此，陳伯宗或許會以新皇登基大赦天下為由，赦免你們母子。”張允沉吟道，“至少會盡快批準你回京奔喪。”
柳岫雲道：“七天前，我爹已把陳公子請求奔喪的意思寫成奏折，派四百裏加急送往建康。”
張允掐指算了算，道：“不出意外，這一兩日便有回複。”
“如果猜測屬實，那將意味著什麼？”陳伯茂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