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3章(1 / 3)

兩人被魏老先生罵得屁滾尿流不吱聲了,誰也不理誰,臉上表情像凝固了一般怒在一邊。在場的其他人見魏老先生發了怒,誰也不敢隨便放涼腔耍笑都靜靜坐著,隻是不時掃一眼月月和金蓮兩人的神情。過了片刻,魏老先生見事態平息下來,心裏鬆了一下,便把自己臉上所有的不愉快都趕走,就又朗聲笑道:“哈哈,你倆都是直腸直肚的快嘴人,說過吵過當下就沒事了!哈哈哈!”

月月見魏老先生說著開懷一笑,真的當下就憋不住撲哧一下笑了出來,說:“我月月真的是沒心沒肺的人,要不對了說不準當下就打一架,可就是不愛記仇,說過吵過就沒事了!”

金蓮聽得倒是沒笑,但臉上卻也舒展展的,語氣平和地說:“咱倆都一樣,都是沒毒氣的人,嘴上要強,心眼可都不賴!”

月月見金蓮的話裏對自己也有了包涵的意思,心裏的疙瘩早已消散得無影無蹤,她像剛才什麼也沒發生過似的用溫和的目光望了金蓮一眼,然後轉了話題,看著魏老先生道:“魏叔,咱說個正經事吧,村裏的風水真的是壞了。風水壞成這樣,你是一村之長,快去請個陰陽風水先生來,好好鎮鎮村裏的邪氣!至於請陰陽先生的花銷,俺公爹說他願意出兩鬥小米!”

坐著正在抽煙的魏老先生抬臉看一眼月月,笑著調侃道;“請活神仙來,怕也治不了你家左善那犯糊塗的病!”

平時很少開玩笑的魏老先生一句玩笑話,頓時說得大家哄笑起來,月月聽得臉上表情又像哭又像笑,一副無奈的樣子,但終歸還是跟著大家很艱澀地笑了起來。

正在這時,快腿來喜卻一陣風似的匆匆跑了進來,站在魏老先生麵前氣喘籲籲地說道:“魏叔,你讓我為鄭老喪事請的陰陽二擇先生請回來了,在那邊等著哩,你老快過去看是怎樣?”

魏老先生鄭重地看了來喜一眼沒吭聲,隨即站起身來,對一邊坐著的福滿、福堂和賢勝幾個將籌辦鄭老出殯的事略做交待,叮嚀他們盡快去各行其是,便隨手拿起放在一邊的煙袋佝僂著腰身出門往鄭家去了。行至王家院外時,卻被正好急匆匆從院門出來的王媽說有要事一把拉著來到了王家。王媽自德隆老漢走後就一蹶不振,整日以淚洗麵,沉浸在萬分悲痛之中,她怎麼也想不明白老伴為什麼會丟下她和三個兒子撒手人寰。加之大兒子本根昏了頭似的惹出好多是非,被村人十目所視十手所指,視為大逆不道之不孝子,一根繩捆綁了關進寒窯七天七夜,這在孝道之鄉是何等的奇恥大辱啊!跟不少人心中的疑慮相仿,王媽滿心悲痛,思來想去,越想越覺得這些紛至遝來的禍水,一定是村裏的風水壞了,有邪魔在作祟,幾天來她一直想找魏忠去說此事,好讓他快去請陰陽風水先生來辟邪驅魔,而大前天古槐上驚現的那群烏鴉,更讓她對自己所想確信無疑。

王媽將親家魏忠拉回家中,先是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將失去老伴的孤獨、大兒子本根不孝順日子過得艱辛等一肚子苦水一股腦兒倒了出來,在魏忠安慰下她漸漸止了哭。王媽望著魏老先生,苦著臉說:“村裏風水壞了,有了邪魔,你是一村之長,總不能看著凶事一樁一樁地再這樣下去吧?”

魏老先生不急於回答王媽提出的尖銳問題,他蹲門檻上一麵想心事一麵抽煙,過了一會兒才神情凝重地慢慢說道;“我也想過這事,村裏凶事是一樁接一樁越來越厲害,令人憂慮不堪,但我想不一定是什麼壞了風水邪魔在作祟。”

王媽看定魏老先生,有些失望地說:“村裏不少人都這麼說,你怎麼還不相信?”

魏老先生停下抽煙,抬臉望著前方說:“我持辦村事多年,不是不明白其中玄妙,好些禍事都是人為的,哪是什麼壞了風水邪魔在作祟?”

聽魏老先生如此說,王媽遲疑半晌,還是態度堅決地道:“那一樁一樁的禍事,都是因為壞了風水有邪魔作祟才導致的,不能不信。既然大家都這麼說,你身為一村之長,這麼可怕的事,總不能看著不管再這樣下去了吧?”

對王媽提說的事,魏老先生未置可否,依然在那裏坐著一口一口接著抽煙。抽過半晌後,他轉了話題,問說怎麼不見本根、本信?王媽就說,本信自那日被惡狗咬傷,傷勢總不見好轉,到藥鋪換藥去了。大兒子本根自從被趙老爺子糾集一夥人關進寒窯整治了一回,便足不出戶,無所事事,整日萎靡不振在家昏頭大睡,昨晚睡下,才剛起了床茅廁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