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6章(1 / 3)

孫大掌櫃聞言一怔,把筷子停在空中,快速眨了幾下眼睛,凝眉沉思半晌道:“如果何大東家覺得這張婚約靠不住,不是萬能的,金錢總該是萬能的吧?自古道,有錢買得鬼推磨嘛,魏東家正在置買十坰土地,據他家內掌櫃說,魏東家這些天正在為湊不夠銀子寢食難安。依我看,何東家下聘禮拿去三百兩銀子怕是顯少了些,如能在這關節處再拿一大筆銀子送去,豈不是雪中送炭。魏家自然感激不盡,想脫也脫不得身了,別說把女兒嫁給何東家,就是讓他為何東家去死,恐怕他也不敢說半個不字。這樣一來,何東家欲娶的那第四房漂亮太太,不也就成籠中之鳥,想飛也飛不走了嗎?”何金貴聞言登時喜形於色,如醍醐灌頂,脫口稱讚道:“孫大掌櫃真是諸葛亮借東風,神機妙算,把話說到我何金貴的心窩子裏了,再給他魏家送去一大筆銀子,怕什麼,我何金貴不缺的就是銀子!”

一聽此言,孫大掌櫃不禁為自己的金點子心中暗自得意,臉上卻樣子謙遜,麵色凝重地深深點了點頭。二人當即商定,罷席後此事便由孫大掌櫃立即親自去操辦,再給魏家送去三千兩銀子,銀子由孫大掌櫃自己向何家老爺子到銀庫去提取。二人又格外暢快地喝了一陣,居然將一壇酒全喝光才罷,兩人都喝得有些搖搖晃晃,孫大掌櫃站起身說事不宜遲,要立馬去辦,便告辭出來。

送出孫大掌櫃回來,已有七分醉意的何金貴往太師椅上一躺,兀自尋思著心中便有了快意,臉上樂著樂著就情不自禁地放聲開懷大笑起來。狂笑過一陣,嘴裏得意忘形地自語道:“老天爺待我不菲,哈哈哈,再過幾日,我何金貴就又將魏家那個如花似玉的大美女敲鑼打鼓地迎娶來,繼納一房新娘嘍!”說完這句,就又搖頭晃腦地沉醉在一片極度爽朗的狂笑之中。

正在這時,一個二十來歲模樣淫蕩的女人卻柔情似水地一腳踏進門來。何金貴為她的突然到來很吃了一驚,他將目光倏地望向進來的那淫蕩女人口中說道:“你怎麼這個時候來了?”那女人輕步移向何金貴身邊,嗲聲嗲氣地說道:“都快想死奴家了,奴家連著三個晚上都等你來,望眼欲穿,卻連你的影子也沒有等著。老死鬼,你又到哪兒鬼混去了?”說著早坐在了他的腿上,將一隻手鉤在何金貴頸項上,另一隻手在他胸口不停地撫摸著。這個放蕩女人名叫翠雲,原是城裏一家窯子的妓女,三年前被老鴇以五十兩銀子賣給當地一個生意人為妻,結果不到一年那生意人就因病死掉,自己守了寡。何金貴是妓院的常客,兩人早年就有不少瓜葛,這女人守寡後二人依然暗中來往不斷,翠雲全靠何金貴給些小費糊口度日。

醉醺醺的何金貴雖擔心翠雲直接闖進何府勾人眼目自己臉上難堪,但正趕上他酒後欲火正旺,怎捺得她柔情蕩意用纖纖細指不停地在他渾身上下撩撥,早將他那根東西激發了起來,便將她緊緊摟在了懷裏。緊接著,何金貴就將她按倒在床榻上獸性大發了。兩人一陣雲雨過後,何金貴努力鎮定了一下自己,過去從錢櫃裏取出一把碎銀遞在那女人麵前,說:“翠雲,何家府上人多眼多,這裏不是久留之地,你快走吧,這點碎銀子你先拿著用去。”翠雲毫不客氣地一把從何金貴手中取走那幾粒碎銀藏在自己懷裏,嫵媚一笑道:“奴家這就走,這就走。哎,聽說何東家又要續弦,過幾日就要操辦喜事?”

何金貴臉上一緊,搪塞道:“哪裏哪裏,你快走吧,讓人進來瞧見多不好意思。”那叫翠雲的女人一麵往外走,一麵道:“其實,何東家納不納新歡奴家哪裏管得著,奴家隻是隨便打聽一下。不過,不管怎樣,日後何東家可千萬別忘記奴家,記著,明晚奴家可是死等著你哩!”

這樣一個浪蕩女人隻身火盆似的闖進何家宅府,的確是格外吸引別人的眼球,何金貴心中自是惴惴不安,他連忙走至門口看著已走在當院的翠雲小聲道:“你快走吧翠雲,別招惹是非,我何某幾時忘記過你?”翠雲停下腳步回頭道:“我知道你要納新歡,那也千萬別爛腦瓜子戴上新氈帽,冒充好人,有了新歡就忘記了奴家!”

見那女人總磨蹭著,何金貴臉上一急,跺腳道:“你快走吧,別囉嗦了!”話音未落,何金貴耄耋之年的老父親便滿臉滄桑拄著拐杖顫顫巍巍地從院門走了進來,猛不防與急匆匆轉身離去的翠雲撞了個滿懷,差些將老人撞翻在地。老人名叫何占豪,今年九十二歲,一生起早貪黑艱辛創業,成就了何家令多少人望塵莫及的萬貫家資。如今雖已將整個家業交在唯一的兒子何金貴手中,但他對這個吃喝嫖賭玩五毒俱全不成氣候的兒子,卻一直放心不下,因此,在他手中還兼管著大筆流動銀資。老人一眼掃見自己的兒子何金貴一閃身回到屋裏,一臉不快瞪了一陣風似的離去的翠雲一眼,回頭立住腳步朝裏大聲喊道:“金貴!金貴!”何金貴自知行徑卑劣,見老爹進院站在那兒喊自己,不由一陣心慌意亂,搖晃著身子從屋裏出來說道:“爹,您不安心在家養著身子,有什麼事犯得著您老人家親自來找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