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講鬼故事嚇人,也不把故事編完,不厚道!不厚道!”孫雲曦不滿地嘟囔著。
孫雲曦的愛好很特別,他喜歡聽一切古怪靈異的故事,這次聽了個沒有結局的鬼故事,顯然有點意興闌珊。
陳默卻不再說話,又開始發呆。
孫雲曦和王若愚下了床,趿著拖鞋出門洗漱去了。郅楓也爬下床鋪,拿出臉盆和毛巾,開始往牙刷上擠牙膏。
這時候,仍舊坐在床上的陳默說道:“剛才我講的是這兩個晚上我做的夢。”
郅楓一驚,急忙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轉身呆呆地盯著他看。
“我連著兩個晚上都在做這個夢。你知道我很少做夢的,就算是做夢多數時候醒過來也記不清,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夢卻記得好清楚,就像看了一場電影一樣。可兩次了,這個夢都是到這裏就結束了,這是怎麼了……”
想到這,郅楓立刻確定,陳默說的奇怪的夢境正是這一天令自己感覺異樣的肇始。
郅楓穿好了輪滑鞋,卻沒了下場的欲望。他呆呆地坐在台階上,想著這個事兒。
“教練!”
忽然,一個快活的聲音在郅楓的耳邊響起。他急忙回過神來,發現麵前站著一男一女,就是剛才自己看到的那兩個新手。
郅楓認出麵前的這個漂亮女生是新聞學院的尚娜娜,和自己同樣都是大二,這個學期初剛剛加入輪滑協會。那個男的沒有穿輪滑鞋,似乎是專門來陪練的。
郅楓大一剛入學就加入了輪滑協會,擔任技術部長。輪滑愛好者們被稱為“刷子”,憑借精湛的技術,他自然就成了協會裏名聲最響的“老刷子”了。
尚娜娜是今年協會招新的時候才剛加入的,由於這個女生長相甜美,所以郅楓對她印象深刻。
郅楓嗨了一聲,算是和他們倆打招呼。
“這是廖蒙,和我們同一級。”尚娜娜說著抱住那個男生的胳膊,向他介紹道,“這是我們協會的總教頭,郅大教練。”
郅楓大致知道了他們的關係,笑了笑,“我叫郅楓。”
“教練,我有一個動作總也做不好,你能不能給我示範一下?”
盡管這會兒郅楓沒有運動的興致,不過培養新刷子對他這個技術骨幹來說義不容辭。於是他還是勉強站起來,為尚娜娜示範動作。此後,那個叫廖蒙的男生一直在旁邊站著看,就像一個恪盡職守的保鏢。
陪尚娜娜練了一會兒,郅楓感到有些尿急。看尚娜娜基本上掌握了動作技巧,他就與這對情侶告了別,收拾了東西,朝廣場西邊的理科二號樓走去。
二號樓是新建成的理科樓群的一部分,在樓的東側麵朝英華廣場開有一個不大的門。這扇門24小時開放,白天的時候進進出出的人很多,這會兒卻沒有人跡。二號樓的很多房間都已熄燈,整個二號樓就像一個胖墩墩的人一言不發地坐在黑沉沉的夜色裏,俯視著周圍的一切。
郅楓學文科,對理科樓的感覺並不親切。不過這會兒尿意的壓迫感還是讓他快速地向那兒走去。
尚娜娜在廖蒙的陪護下繼續練習著輪滑技術,她不經意地轉了個身,看向理科二號樓。
黑幽幽的夜空中沒有一顆星星,夜空下是黑黢黢的理科二號樓。樓內的燈光不懷好意地躲在門內的大廳裏,僅僅有一小部分透過二號樓東門大廳外的茶色玻璃照到外麵,悄悄地照射著門外的路,而郅楓正踩著那條路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向二號樓的東門。
尚娜娜忽然覺得理科二號樓很像西方恐怖故事裏的一座古堡,古堡裏有長鼻子、滿臉皺紋的老巫婆,有到處盤旋、吱吱叫著的吸血蝙蝠。
尚娜娜似乎感覺到一種不祥,她想喊住郅楓,結果一不留神,腳下一滑,就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等她爬起來的時候,理科二號樓的東門外已經沒有了郅楓的影子,隻剩下昏黃的光照亮的那條小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