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離的臉上也露出前所未有的震色,一股強烈的驚恐感湧上每個人的心頭,而皇後卻不動聲色的坐在一旁,似乎對皇帝流露出這樣的神色已經是習以為常。
太子麵上已經難以掩飾鎮定,手指指骨隱隱發抖,眼前這個高高在上的皇帝一向喜怒無常,隻是自從南宮染傾回來之後,他已經很久沒有動怒了,可是眼看今日……太子倒吸了一口冷氣,隻覺得渾身哆嗦。
太子陰沉著臉,抑製著麵上肌肉的抽搐,虔誠萬分的匍匐在地,整張臉恨不得要鑽進地磚裏,身體蜷縮成一團,正在瑟瑟發抖。
皇帝的表情十分奇怪,怒血湧到了眼睛裏,他猛的站起身,狠狠的瞪了一眼太子,嘴角劃開一縷意味悠長的淺笑,“薑淮,你既然是太子的人,自然是忠心於太子的,對不對?”
沒想到自己居然被皇帝提起,薑淮整個人如罹雷擊,仿佛全身的寒毛都豎起來了,經脈都扭曲在一團,臉上青筋都在劇烈的顫抖,“小人……定然忠心太子!”
“那好,”皇帝居高臨下的冷瞧著他,那神情覺不尋常,“林小姐是怎麼死的?”
皇帝望向丞相一家的方向,丞相抑製滿腔的悲慟,隻聽林淵咬牙切齒的說道,“是被人處於極刑!就是這些凶器!”
皇帝眼中的戾氣越來越急促,卻冷哼一聲,“就這些東西?”
太子整個人都在發顫,薑淮心一驚,恐懼的抬起頭,仿佛那一道寒芒就能將他五馬分屍。
“來。”皇帝對蘇公公招了招手,附聲說了幾句,蘇公公低著頭,領了旨就出去了。
不過一會,蘇公公帶著一個偌大的浴桶進來,皇帝指著薑淮,頭也不抬的端起小太監遞上來的茶水,輕輕的抿了一口,“將他丟下去。”
那浴桶有兩尺高,根本看不清裏麵有什麼,薑淮失聲驚叫,“陛下饒命啊!”
皇帝吹了吹茶盞裏漂浮起的海藻色葉瓣,“還不快動手!”
蘇公公一揮手,四個侍衛上前將薑淮給架了起來,薑淮想要反抗,可是禁宮侍衛何等大的力氣,還沒等薑淮再叫一聲,已經被侍衛堵住了嘴,將他整個人丟進了浴桶裏。
所有人眼睜睜的看著薑淮被丟了進去,浴桶裏的水濺了出來,竟然是綠色的,鳳傾塵下意識的退了一步,抬起頭時見到薑淮的臉色已經全綠了,他拚命的叫喊,想從浴桶裏掙脫,可是被侍衛將頭按了下去,掙脫的他已經頭發散開,臉上滿漲著不正常的綠色。
染傾退後一步,望向鳳傾塵道,“這是什麼東西?”
“毒!”鳳傾塵難以置信的咽了一口吐沫,緩了許久才緩過神,連說話都說不清楚,隻能迸出這一個字。
染傾並不覺得驚恐,她甚至還走近一步,卻被鳳傾塵拉著,“這裏麵全部是毒物,有蛇、蠍子,還有……還有蟒、蜈蚣、黑寡婦、蜢、蟾蜍眼……”
鳳傾塵接連說出一連串的毒物,卻沒見染傾有絲毫的驚悚,倒是鳳傾塵的臉色已經蒼白,“毒斑蠱、胡蜂、草蹩子、冰蠶、金銀血蛇……”
鳳傾塵越說下去,臉色愈發的難看,她一雙眼睛瞪得老大,染傾卻並不害怕,隻是略略一笑,皇帝這麼做,是殺雞儆猴,隻是不知道是給做給太子看的,還是定安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