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璫在旁邊聽尉醫生描述尉軒的病症,感覺有點揪心。在他們剛認識的時候,林璫曾聽尉軒談起自己的病症,尉軒自己稱之為“讀心術”。
然而尉軒的讀心術卻在以科學為依托的醫學診斷中被描述得如此不堪。
林璫很不喜歡尉承用的詞:“思維奔逸”。聽起來就好像尉軒隻是在胡思亂想一樣。林璫寧願相信,敏感智慧的尉軒確實有讀心術的能力,否則怎麼做到開解自己,開解蝶?
林璫為尉軒得到這樣的評價而難過。她不知道說什麼,她不擅長溝通。但是她也想做點什麼,維護谘詢室友善的氣氛。
沉默了一會兒,尉軒說:“我隻是想聽小璿親口說說發生了什麼。”
小璿在旁邊不停絞著手指,她突然開口:“當時她沒站穩,要摔倒了,我隻是去扶她。她跌倒的瞬間拉住我的手臂,就捏青了。這都是沒法控製的事情。“
“是的。”拄拐杖的女人說,“那隻是個意外,我摔倒的時候拉住她,我控製不住自己,這隻是一個意外。”
尉承愣住了,他望著女人:“那你之前怎麼不說?”
“人們總是說我一個殘疾人沒法照顧孩子!”拄著拐杖的女人回答。
“她隻是腿腳不好,容易抽搐。但是我媽媽怎麼會傷害我呢。她隻想要好好照顧我。”小璿接著她媽媽的話說,“我不想離開媽媽。”
拄拐杖的女人在旁邊聲淚俱下:“我真的無法接受女兒離開我。”
場麵看起來很僵,拄拐杖的女人在接待室的沙發上哭泣,小璿在一旁安撫她。
尉軒遠遠站在窗戶旁邊,窗戶開著,吹進來的也是股股熱風,所以站在窗邊一定不怎麼愜意。可能尉軒隻是為了背對著大家罷了。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尉承在自己辦公室,他辦公室的門開著,應該是為了以防什麼緊急的事情好及時出來應對。但是他人縮在辦公室裏,似乎想要靜一靜。
林璫猶豫地踏入尉承的辦公室。
“尉醫生……”她怯生生的叫了一聲。
“怎麼了林璫,你怎麼來了?”尉承雖然情緒也很低落,但是對待林璫還是那麼溫和,有耐心。
“別生尉軒的氣了。”林璫說。
“他幹擾了谘詢室客人的生活,做得有點越界了。”尉承說。
“小孩子常常會維護自己的父母,甚至為虐待行為找借口。”一個聲音突然說,是米蔻。她扶著尉軒肩膀,站在尉承辦公室門口,穿著實驗室的白大褂,呆著黑框眼鏡,看起來非常有學術精英的派頭,可是她的下一句話立馬抵消了這種精英氣質:“小鈴鐺給我打的電話,好開心得到小鈴鐺的認可,我風塵仆仆就趕來了。我是無條件支持小鈴鐺的。”
是林璫給米蔻打電話,請她趕快過來幫忙修複尉承、尉軒兩人之間的裂痕。
林璫小聲說:“我隻是……隻是覺得小璿似乎並不開心,也不幸福。”她的聲音越來越小。
尉承靜靜地望著林璫。他沉思了一小會兒,最後說:“那我們最後再試著核實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