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雲卿咬了咬唇,半晌,才低眉道起:“喊話的叫王金,她娘親是過往的街坊,我從前喚大伯娘……”

……

許是等得太久,不見孟府的人動靜,混混頭子有些急了,直直拎了王金到一處,呲牙咧嘴道:“臭小子,你不是騙我吧?還想斷一次腿?”

王金頓時嚇得一哆嗦:“哪……哪裏敢……有人的,孟府有人的,等孟府那個丫頭出來,就有錢了!”

“你最好說的都是真話,否則以你欠的賭債,再拉上爺幾個跑這麼一趟,就是斷兩條腿,兩隻胳膊都還不起!”

王金隻得連連應好。

被混混頭子這麼一番恐嚇後,一身冷汗都仿佛嚇了回去,更覺隻能抓住孟家這根救命稻草,連僅存的顏麵也不再顧忌了。

“孟雲卿,你欺負我娘親老實人,你娘死的時候,我娘怎麼張羅的,現如今你過河拆橋,翻臉不認人!你……你丟你死去爹娘的臉!”

“孟雲卿,爹娘是如何教你的!”

“孟雲卿……”

王金越罵越起勁,孟雲卿臉色再崩不住,攥緊了掌心,剛一起身便被沈修頤按回原位,“呆這裏,看著就好!”

言罷,徑自掀起簾櫳下了馬車,孟雲卿想開口,卻見他身後的侍衛跟了上去。

孟雲卿倒不怕他吃虧,隻覺得劉氏一家無恥到了這份上,讓沈修頤作何想?

馬車外,眼見無人搭理,王金更加肆無忌憚:“孟家的人,都是這副德行嗎?!”

“你這幅嘴臉,又是什麼德行?”

王金一愣,頓時語塞,順著聲音的方向望去,剛好看到人群中讓出一條道來。

人群中議論紛紛,隻見十來個侍從模樣的人,簇擁著一個錦袍男子走人群中走出,恰好不偏不倚走到他跟前。

“你……你是什麼人?”王金明顯不認識來者,但單看他一身衣著華貴,跟著的侍從又都非泛泛之輩,啥子也知道收斂。

“你不是找孟家的人嗎?我是孟家的表親。”沈修頤嘴角微微勾起。

孟家的表親?王金僵了僵,他為何沒聽娘親說過孟家有門表親?還是……這樣一門表親?

定是來炸他的,王金吼道:“胡說!孟家哪裏還有旁的親戚!”

沈修頤輕哼一聲,也不惱怒也不鬧,隻戲謔道:“原來是欺負孟家沒有親戚幫襯,才帶了一群牛鬼蛇神來這裏鬧事。”

“你說什麼!”混混頭子倒是怒了,身後各個都麵露凶神。

而沈修頤沒有示意,十餘侍從都不作聲。

“我說,我確實是孟家的親戚。”沈修頤還是輕笑,“我是孟雲卿的表兄。”

看他振振有詞,興許是真,興許是強出頭,忽然正中王金下懷,王金便突然動了心思,大聲喊道:“既然是孟家的親戚,就替孟家還錢!”

好似瞬間有了冤大頭的意味,王金巴不得禍水東引。

混混頭子也喜出望外:“五百兩,一分都不能少!”

沈修頤背著雙手,緩步上前,臉上笑得更歡:“五百兩,不多,一千兩也有,隻是不知道孟家何時欠了你的銀子,字據呢?”

字據?混混頭子皺了皺眉頭,“字據,有!拿給他!”

身後小弟扯出一張皺巴巴的紙,王金在後麵望了望,偷偷咽了口水。

沈修頤便笑了出來:“賭債一百兩,利滾利,五百兩,簽字畫押的人叫王金,同孟家有什麼關係?就憑這張字據,你們就想來孟家要賬,孟家大可以去衙門告你誣陷,還免不了吃牢獄之災。”

聽說要吃牢獄之災,混混頭子頓時望向王金。

“你說什麼!”王金心虛一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