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才駐足回眸,果然沒有人跟上來,心中才舒了口氣。“鬼畜”要不就是沒看到她,要不就是根本記不得她,哪一種猜測都好得很。
若是第二種更好,日後見著也不必再躲了。
再一回想有人那幅錙銖必較的模樣,和她吐了他一身,就算死無對證,她還是膽戰心驚。
一旁,娉婷似是反應過來,忽得捂住嘴角:“是船上那個……”
孟雲卿死死點頭。
難怪姑娘會這般反應,娉婷是知情的。
可這也太巧了些,珙縣,入江,鳳城都能遇上,娉婷總有股不詳的預感。這股預感就黑黝黝得寫在臉上,孟雲卿一看便知。
“鳳城祈福節,來得人本來就多,說不定人家是專程來祈福的?”孟雲卿淡定開口,如此,算作自我寬慰。
娉婷就木訥點頭。
專程祈福總好過陰魂不散些。
眼見二人走得這般急,小桂詢問,姑娘不去南市了?再遲些就是晚飯時候,逛完北市,正好可以去南市。
孟雲卿便搖頭,逛了一日有些累了,想先回驛館休息。
總覺得若是再呆在外麵,不知何時還會遇到那隻“鬼畜”。惹不起,躲得起,她躲得遠遠的就好。
小桂隻得應聲。
……
總之,在某人眼中,有人就是倉皇而逃。段旻軒嘴角微牽,還是自顧飲著他的茶,也不在意旁的目光。
可子枝那頭,見到真有買主,也不好再說什麼。隻得“哼”了一聲,就去挽顧昀寒的胳膊:“小姐,今日當真晦氣!”言罷,不滿嘟嘟嘴,一副替她惋惜失了心頭好的模樣。
小姐可是挑了好久,才挑到那盞畫扇的。
顧昀寒就伸手戳了戳她的額頭,“我們來鳳城是專程祈福的,哪有什麼晦氣之說,也不管好你這張嘴,遲早惹禍!”
子枝才知說錯了話。
再過個半月就是夫人壽辰,小姐這趟是專程來鳳城為夫人祈福,她怎麼說到晦氣上了!
幸好小姐沒怪。
於是趕緊假裝打了自己兩個嘴巴子,悻悻道:“小姐說得是,子枝錯了!”
顧昀寒沒有真的苛責她的意思,便話鋒一轉,“再說了,一麵畫扇而已,也沒什麼可惜的。隻是覺得那幅臘梅別致了些,娘親一向喜歡臘梅,送給她做壽辰禮物倒是正好。”
話雖如此,子枝還是免不了嘟囔:“都是方才那兩個鄉下丫頭攪得!”她心中還是一股怨氣,總覺得剛才如果不是孟雲卿二人胡攪蠻纏,那畫扇就不會被旁人買去似的。
“與人家姑娘何幹?”顧昀寒倒是清明。
子枝其實也知曉,隻是心中的不滿總歸要有個出處,便掃了一眼不遠處的段旻軒,輕蔑道:“小姐如何知道沒關係的!知人知麵不知心,說不定人家就是一夥的,蛇鼠一窩……”
越說越離奇,偏偏離得又近,顧昀寒蹙眉嗬斥:“子枝!”
段旻軒就幽幽轉眸,目光不偏不倚,將好落在子枝身上,清冽淩人。子枝本是鬥氣的玩笑話,被他這麼一看,卻不由嚇出幾分冷汗來。
那眼神真就有些怕人。
顧昀寒也抬眸看他,但段旻軒卻根本沒看她一分,隻擺手喚了段岩來,簡單吩咐幾句。段岩聞言,嘴角抽了抽,還隻得應聲。
段旻軒就悠悠出了店鋪。
子枝的心跳才慢了下來,方才那一瞪,她都不知道自己是否看錯,隻覺眼下連腳都是軟的。
不過人都走了,還有什麼好怕的,子枝當下恢複了先前的笑意,“小姐,再逛逛吧。”
顧昀寒點頭。
可惱人得是,大凡她們看中什麼,一旁的段岩就喚了掌櫃“買了,包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