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侯夫人有沒有上心?

雖是妯娌,但說穿了,大房那頭才叫定安侯府,二房這頭連個零頭都比不上。

這京中權貴婦人間的走動,都是侯夫人出麵的,侯夫人出嫁前就是樓州知府家的千金。她是侯府的二房就不說了,還是商賈出身,京中的貴婦圈子她擠不進去。旁人對她再客氣,也是看在侯夫人的麵上,她心裏有數。

沈陶是她的寶貝女兒,沈陶的婚事,她隻能請侯夫人去張羅。

可侯夫人那頭花了多少心思,她又不好問。

天下哪有當娘的不心疼女兒,不著急女兒婚事的?

這回倒正好,孟雲卿也在沈陶這兒,孟雲卿同她一起去的龍舟會和將軍府,沈陶不說,孟雲卿總是知道些的。

二夫人就熱情得很,伸手給她剝橘子。

孟雲卿受寵若驚,頻頻道謝。

二夫人就趁勢問了些將軍府的事,孟雲卿就如實作答。

沈陶知曉自己母親的心思,就低頭吃著橘子,也不說話。

半晌,果然就聽母親開口,“見到將軍府的衛公子了嗎?”

衛同瑞?孟雲卿就點頭,午宴的時候見到了,然後還去了西郊的賽馬場,衛公子開的第一局。

二夫人便笑了,那就是見著了,而後寬心笑了笑,看向沈陶。

沈陶就刻意避過,低頭喝水去了。

二夫人又問,“那侯夫人有同將軍夫人在一處吧?”

孟雲卿應聲,“在呢,侯夫人同將軍夫人一處說了不少話,很親近。”

二夫人就又點了點頭,心中又踏實了些,正尋思著怎麼繼續問才更好些,便瞥目看過,就見沈陶回避得更甚。

二夫人就瞪了眼她,繼續朝孟雲卿道,“將軍夫人那頭,又沒有單獨同我們侯府的姑娘說說話什麼的?”言罷,又怕問得不夠明白,補充道,“我們侯府本就同將軍府走得近,你們姐妹幾個,當是都同侯夫人一道,單獨見過衛公子了吧?”

這回算是說得通透了。

孟雲卿怔了怔,似是摸了些二夫人的心思。

二夫人問得怕是……衛同瑞?

孟雲卿心中微微震驚,放下橘子皮,就用手帕擦了擦嘴,沈陶到了談婚倫家的年齡,莫不是……二夫人是中意衛同瑞的?

她手中僵了僵,不知該怎麼回二夫人。

一旁,沈陶實在挨不下去了,就懨懨開口,“娘,你別問雲卿了,西郊馬會時候,我有些不舒服,就在將軍府歇著。”

言外之意,她沒去。

就算侯夫人帶府裏幾個姑娘同將軍夫人單獨見麵,也叫上衛同瑞了,她也是不在的。

她本來不願意說的,這幾日娘親一直在問,她都搪塞過去了。

今日娘親逮著雲卿問,她實在躲不過去了,隻得開口。

二夫人當下臉色就轉青了。

她好容易,好說歹說,不知委曲求全同侯夫人說了多久。

這京中,哪個不講究門當戶對?

沈陶雖是侯府的正緊姑娘,但哪裏能通沈琳這個定安侯的女兒相比?

整個京中,也就這麼一個將軍府,門第觀念輕些。

將軍夫人就非名門出身。

將軍府又是個好人家!

二夫人中意得很。

所以去將軍府前,她特意千叮嚀外囑咐,讓沈琳好好表現,侯夫人好從旁關照著。

沒想到,這丫頭就是同自己對著做!

怎麼也不知道輕重!都是她平日裏慣壞了!

孟雲卿隻覺氣氛不對。

眼見二夫人就要發作,二夫人也似是想起孟雲卿在,硬生生把這氣收了起來!

這風鈴小築還是先別待了,孟雲卿就側目看了看娉婷,娉婷倏然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