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他,就似見到救星一般:“宣平侯。”
這宮娥應當也被折騰得不輕。
連飯都不肯吃,難不成要尋死尋活?
還真是個燙手的山芋,段旻軒就問:“什麼都沒吃嗎?”
宮娥看了看盤中,尷尬道:“就吃了些甜點。”
嗬,看樣子不會尋死了,能專挑甜點吃,那說明絕食也絕得沒那麼徹底,有些意思。
“奴婢再去取些果子來。”宮娥福了福身,見他點頭,才低著頭快步離開。
屋內很安靜,又隻隔了一扇門,想來他同先前的宮娥在說話,屋內的人當是在豎著耳朵聽。他就也不急,慢悠悠尋了門檻處坐下,搖了搖手中折扇。
好容易才讓福伯將阿媛安置到西郊別苑,他不管容覲口中的小祖宗是何人,斷然不能再往侯府裏麵塞了。
馬車上,他一連想了好幾日。
思來想去,這等難題,也隻有禍水東引了。
他也不著急進去,等宮娥回來最好。
一個阿媛就已經讓他頭疼得很,他是能躲多遠便躲多遠。
結果他半晌不進去,屋門卻自內向外打開了。
他心中一歎,又是個不消停的。
緩緩移目,掛上一臉不耐煩的輕視模樣,回頭看她。
隻見那屋門穴開了一條縫,裏麵湊出來一個小腦袋,東顧西盼,看了半晌才看見坐在門檻處的他。
那雙腦袋上的小眼珠利索轉了又轉,眼眶裏還是紅紅的,顯然是剛哭過才停下的。
本是好奇打量他,卻又明顯似被他臉上那幅不耐煩的模樣嚇了一跳,隨即眼淚吧嗒吧嗒就掉落下來,根本止不住,扯開嗓子就嚎啕大哭:“嗚嗚……!#¥%%&*!(我想回家)”
——“救急,來了個小祖宗!”段旻軒眼下算是真正才讀懂這封信的含義。
還果真是個“小祖宗”!
“別哭了。”他不懂如何哄小孩子,尤其是這種□□歲的小丫頭。看她身上的裝束並非周遭幾國,更不像羌亞的,應當是草原上哪個部落的。
她說的話他也不懂。
隻是這丫頭精神頭確實好,片刻動靜,邊哭邊鬧,聲音越來越大。
難怪容覲會頭疼。
不知道這又是從哪裏弄來的“祖宗”!
“別哭了,聽到沒有!”這回聲色嚴厲了些,更不似先前那般好說話,他原本就一臉不耐煩的模樣,加上這等嚴厲語氣,那丫頭也不知聽懂沒有,反正果真往回一吸氣,哭聲驟然停了下來。
眼巴巴地看他。
段旻軒心中微舒,看來,是找到了克敵之法。
可好景不長,須臾,小丫頭看他吼了一番也沒有作何,便又扯開嗓門,十倍與早前的音量開始哭起來。
竟比老爺子的獅子吼還要惱人幾分。
段旻軒伸手捂了捂近處那隻耳朵,隻覺都要聾掉。
這要是讓他領回侯府去,侯府隻怕不得安寧。
“!#¥%&*(我要見阿爹阿娘)……”
“!#¥%&*(這裏的東西也不好吃)……”
“!#¥%&*(這裏的人還這麼凶)……”
“!#¥%&*(我要回家!)……”
“!#¥%&*(我不喜歡你們蒼月)……”
她一麵擦眼淚,一麵說話。
她說五句,他問一句:“鬧夠了?”
“嗯?”她抬頭看他,他站起來可真高,竟比烏托那還要高那麼多,她就是跳起來都夠不著他的頭頂,還這麼凶巴巴的,肯定不好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