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了。
瓶子將盛好的酸梅湯遞給她兩人。
謝寶然生性豪爽,沒那麼多講究,更不像定安侯府那樣,喝一杯酸梅湯需要三個碗。
眼前就一個碗,喝完再盛。
孟雲卿也入鄉隨俗。
謝寶然就道:“我這人就怕熱得很,夏天到了何處都離不開冰,尤其喜歡喝酸梅湯,她們都喝不慣,說太酸了。”
孟雲卿笑了笑:“酸可解暑。”頓了頓,又道:“這酸梅湯很好喝。”
“雲卿喝得慣?”謝寶然倒是意外。
孟雲卿點頭:“從前在外祖母那裏喝過,很好喝。”
至於喝完了還要用白水漱口這段就隱了去。
謝寶然又歡喜盛了一碗,朝瓶子道:“看看,我就說我同雲卿對路的。”
瓶子和小茶也跟著笑起來。
喝完酸梅湯,謝寶然就似瞬間恢複了滿滿元氣,起身挪了位置,坐到孟雲卿一側。馬車很大,窗戶也大,簾櫳雖然撩起,卻還隔了一層薄薄的透明白紗。外麵看不到裏頭,裏頭透過白紗看到外麵卻還是清楚的。
謝寶然就不時伸手,同她說起一路經過的地方來。
京中很大,逛完不知要多久,天氣還熱,有些地方索性坐在馬車上走馬觀花,日後若是有閑情逸致再來。
整個上午,馬車就經過了京中的幾個大街市和巷子。
街市裏的地標性建築,有名酒樓和會常來的商鋪,譬如昨日裏才見過掌櫃的意來坊和碧芙苑,都在此處。
有名的巷子,要數釀酒的巷子裏,幾處都隱得很深,若非謝寶然領著來,她怕是尋不到的。
自然,還有花/街/柳/巷和南/風/館,謝寶然說既是要看京中,就要看全些,這些都是京中的全貌。
孟雲卿啼笑皆非。
都是在馬車裏慢悠悠看的,倒也沒有下馬車鬼混,應當無事。
倒是在花/街/柳/巷見到了遊玉迅身影,謝寶然就道,他終日混跡此處的,是常客,據說還有幾間有名的是他開的,他素來喜歡搜羅美人,搜羅來了就放在四處,怪癖得很。
至於南/風/館,謝寶然貼上耳朵,悄聲得很:“他們都說,徐都統的長子徐添定是私下常來南/風/館。”
要不,以徐家的家世,能到現在的年紀都沒娶?
他身邊連侍妾都沒有一個?
說不定是好男色的!
她說得篤定,好似親眼所見一般,其實都是些坊間傳聞罷了,孟雲卿笑了笑。
至於徐添,她還是有印象的。
那日在後花園,她被阿玉燙傷,還是徐添的燙傷膏給了小茶,她對他的印象不壞。
整整一上午,四處街市看過了,酒巷看過了,就連花/街/柳/巷和南風館都兼顧了,半刻功夫都沒有閑下來就轉眼到了晌午。
謝寶然昨日就定好了子都。
子都是蒼月京中美食集大成的酒樓,經營了上百年曆史,有名得很。所以無論是京城人士,還是外來京中的人,都會慕名前來,子都這裏一位難求。
謝寶然能定好位置,也是將軍府的緣故。
將軍夫人好美食,是子都的鐵杆,更是貴客中的貴客,謝寶然是用娘親的名義定好的雅間。
“這裏廚子,可是比禦廚還搶手。”一路上,謝寶然都讚不絕口。等到了雅間落座,就她二人,卻上了整整一桌子的酒菜,怕是吃到晚些時候都吃不完。
“不怕的,吃不完的可以打包回去吃呀。子都會定時施舍飯菜給乞丐,若是真吃不了,又不想打包,餘下的就會送去那裏。”謝寶然拿了公筷,給她夾了一些肉絲:“雲卿,你嚐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