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祖母。剛才看到侯府的馬車在這裏,正想攔下來看看是誰,一道回侯府去。沒想到是你和五弟。”

沈修武在宮中禁軍當值,兩天一輪值。

今日正好出宮輪休。

沈修進便笑:“四哥,那我們先上馬車再說吧。”

晌午過後,是一日裏日頭最熱的時候,尤其是端午前後。

沈修武看了看他,淡然道:“你騎我的馬。”

騎馬?沈修進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為什麼騎馬?”

這不有馬車嗎?

沈修武也不同他多說,起身上了馬車,隻留了一句:“我同雲卿有話要說。”

沈修進還欲開口,就見沈修武放下簾櫳,又吩咐了車夫一聲:“走。”

車夫不敢怠慢,隻得駕車往前走。

沈修進想攆,早前沈修武身邊的副官就伸手攔住:“五公子 ,請上馬。”

沈修武先前吩咐了,讓他騎他的馬。他身邊的副官就照做,沈修進惱火得很。

這個四哥,如今興旺發達了,就仗勢欺人,他咬了咬牙,躍身上馬。

火辣辣的太陽照在身上,沈修進說不出的窩火。

馬車裏,孟雲卿有些懵,不知他為何將沈修進趕下去。

不過早前在侯府的時候,就聽沈琳說過,沈修武和沈修進有些不合,一直相處得不好。後來沈修武從軍,沈修進在家中混日,交集才越來越少。

“這個時候,你回燕韓做什麼?”沈修武開口,孟雲卿掐指算算,都不知道這是第幾個人了。

“段旻軒呢?”不待她開口,他又問。

“路上耽誤了,晚幾日來。”她已經應得輕車熟路。

聽到晚幾日幾個字,沈修武似是想起了什麼,孟雲卿就問:“是出了什麼事嗎?”

沈修武轉眸看她,麵無表情道:“今天君上下旨,封城了。”

封城?孟雲卿愣住。

沈修武卻不給她多想的時間,繼續道:“京中的局勢大伯父應當已經給你說了。如今君上連太子和三皇子都不信任,和他們有瓜葛的朝中官員也都被君上列到了懷疑的名單中,曾今風光的陸統領和馮國公都不例外。太子和三皇子之爭中,大伯父一向置身事外,眼下君上就將他視為最信賴的人,想借大伯父的手去扶持另一個人。”

除了太子和三皇子,京中的另一人是誰不言而喻。

放在早前,齊王是沒有爭奪資格的,如今平帝想除了太子和三皇子,就自然而然地想到了最“與世無爭”的齊王。

而沈陶又是沈家的姑娘,和齊王府聯了姻。

雖然二房和定安侯府分了家,終究也是姓沈的人。

平帝是想借舅舅的手,扶齊王上位。

孟雲卿抬眸看他:“所以,舅舅才一直稱病?”

沈修武也不避諱:“君上想將一個人捧得越高,這個人就得承擔摔得越重的風險。君上大病幾月,大權已經旁落,此舉也是想借大伯父的手來穩定朝中局勢。君上素來疑心又重,你還記得陳家的事嗎?”

陳家?孟雲卿點頭,她自然記得。

當初有傳聞說她是陳家的後人,後來段旻軒和舅舅出麵澄清的,也就無人再提了。

沈修武就道:“君上現在自認為最信任的人就是大伯父,如果此時有人再拿陳家的事做文章,大伯父又一直稱病不肯按君上的意圖扶齊王,那大伯父恐怕就是君上要最先除掉的人。”

舅舅?

孟雲卿倒吸一口寒氣。

她早前在蒼月,即便這些流言蜚語被重新翻出來,也影響不了什麼。

如今她人在燕韓,平帝又被太子和三皇子製衡的話,她或許就真的成了舅舅的死穴。

孟雲卿緊縮了眉頭,沒有吭聲。

這一趟來燕韓,暗潮湧動,她隨時可能置身陷阱,也將定安侯府至於危險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