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銅鏡,打開一側的紅木盒子。
盒子裏都是娘親的遺物,娘親留給她的首飾和信物都放在這個紅木盒子裏。
可笑她前世時,悉數交給劉氏保管。
連娘親近身的玉佩都沒有留下。
劉氏自是歡喜的。
眼中的流光溢彩,掩都掩飾不住。
等她容顏長開,劉氏又起了貪婪之心,要將她送去方家,給方家父子二人做侍妾。
方家荒淫無道,逼死的姬妾不勝枚舉。
她跪在劉氏麵前,給她磕頭作揖。
卻根本入不了劉氏的眼。
劉氏將她關到柴房,餓了兩天兩夜。
若不是宋景城,劉氏隻怕是抬,也要將奄奄一息的她抬到方家去。
那時候的宋景城,原本中了秀才,是寒門學子夢寐以求的出路。宋景城帶著她四處逃竄,為了躲避方家和劉氏,連僅有的功名都丟了。
他怕她擔心,還煞有其事花光了積蓄,換了那枚玉簪作定情信物送她,好似他心中全然沒有落魄之事一般。
成親當日,紅衣紅燭,天地為媒。
他耳鬢私語,濃情蜜意。
她不曾想過,有一日,他會為了所謂的前程,將她送入火坑。
胸口玉簪剜心蝕骨的痛,仿佛還在當下,眼前。
……
重生一世,她要為自己謀一個錦年年華。
至於有些人,便再不要遇到。
扣上紅木盒,孟雲卿緩緩抬眸:“娉婷,你讓安東準備馬車,我們明天一早去見馮叔叔。”
“孟妹妹怎麼突然臉色不大好?”韓翕的笑容慢慢淡了下來,一路相處,都已熟絡。便想著許是六月天,日頭正悶熱著,來時馬車上開窗放著風,是不是吹風吹得緊,有些生病了。
於是轉向娉婷問道:“你家姑娘可是哪裏不舒服的緣故?”
娉婷也一臉擔憂。
孟雲卿淺淺一笑,隻搖了搖頭,也不接話。越是說得多,引來得猜測越多,就像方才她隨口胡謅一個“暈車”,連娉婷都不信,更何況韓翕和衛同瑞。
幹脆莞爾,不去應聲,興許還來得好些。
韓翕果然沒有再多問,攏了攏眉頭,囑咐一句:“回侯府歇一歇,若是還不舒服就請大夫看一看。”
嗯,她才點頭。
一側的衛同瑞也隻是看她,也不說話。
他不開口,孟雲卿也不主動接話,衛同瑞不同於韓翕,三言兩語反而搪塞不過去。
恰好馬車外的聲音傳來:“沈公子,您可有見到我家二公子!”
韓翕一聽便是自己家六子的聲音。
六子是相府的家仆,肯定是爹叫來催他的。韓翕悠悠一歎,掀起簾櫳道:“來了來了!”
六子見到他,眼前倏然一亮,許是很久不見了,也似見到救星一般,就差朝他撲過來:“二公子,你可算回來了!”
“我又不是回不來了!”韓翕一臉嫌棄。
六子嘿嘿笑開:“相爺等你等了大半日,在院裏都來回走了不下一百趟,就去門口走了一炷香,才讓小的來城門口看看。您若再不回去,相爺他老人家怕是就要自己攆到城門口來了。”
這幅說話的神態動作,儼然與韓翕如出一轍。
想來是平日就伺候他的小廝。
一聽六子的描述,韓翕實在有些奈何,“還不是路上遇到有人迎親,堵了好些時候。”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