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有線索嗎?”
“正在調查中。”盧卡斯謹慎地說。
塞斯曼目不轉睛地盯著其中一幅複製的名畫。田園美景。他焦躁地搓著水杯。
帕克問:“你是怎麼追蹤他到這裏來的?”
“我很關注凶殺案的消息,特別是疑犯殺人不眨眼的案子。其實大多數凶手都下不了毒手。除非凶手在世上存活的唯一理由就是殺人,比如邦迪、蓋西或達默這些連環殺人狂。多數專業歹徒在扣下扳機前都會猶豫一下。不過這個屠夫呢?他絕不會。我每次一聽到有人搶劫或勒索,而且死傷人數較多,就會立刻趕往案發的城市采訪。”
盧卡斯問:“怎麼沒人想過這些案子有關聯?”
塞斯曼聳聳肩:“都是孤立案件,死亡人數也不多。對了,我跟懷特普萊恩斯和費城的警方說過,可惜沒引起什麼注意。”他苦笑了一下,朝訊問室四周揮揮手,“結果怎樣?一下死了二十五個人,大家才肯豎起耳朵來聽我講話。”
帕克問:“關於掘墓者這個人,你知道多少?難道沒人見過他?”
“沒有,”塞斯曼說,“他是一縷輕煙。他來無影去無蹤。他是幽靈。他——”
盧卡斯沒耐心聽他發揮修辭本領:“我們正在辦案,如果你能幫忙的話,我們很感激,如果幫不上忙,那麼我們最好以後再聯絡。”
“哦,當然,對不起,對不起。隻是我過去一年來滿腦子想著這個人。就像在攀岩,也許崖頂的海拔有一英裏,在我看來卻像是距離頭頂上方隻有六英尺的一小塊岩石。為什麼沒人注意他,我有一套理論可以解釋。”
“什麼理論?”帕克問。
“因為目擊證人會記得‘激動情緒’。大家隻記得槍手走投無路時開槍的那種狂亂的情緒,隻記得恐慌的警察開槍回擊,隻記得女人被刺一刀後慘叫的情況。如果心平氣和的話,倒沒有人會注意。”
“照你這麼說,掘墓者自始至終都能保持心平氣和?”
“簡直是靜如止水。”塞斯曼說。
“他的習慣呢?你有沒有什麼看法?衣著、飲食、愛好?”
“不知道,我完全不知道。”塞斯曼似乎有點心不在焉,“他的搭檔,就是被撞死的那個,你們查到了什麼線索,可以讓我知道一點嗎?”
“我們也查不出他的背景,”盧卡斯說,“他身上沒有證件。指紋比對也一無所獲。”
“不知道……不知道方不方便讓我看一下屍體?是不是放在停屍間?”
凱奇搖搖頭。
盧卡斯說:“抱歉,按照規定不行。”
“求你了。”他的口吻近乎絕望。
然而盧卡斯依然無動於衷。她冷冰冰地說:“不行。”
“看照片總可以吧?”塞斯曼死纏爛打。
盧卡斯遲疑了一下,隨即打開檔案,取出主謀在市政廳附近車禍現場陳屍的照片,遞給他。他胖胖的手指滲出汗水,在光滑的照片表麵留下寬大的指紋。
塞斯曼凝視良久,點點頭:“可以讓我留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