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被擾了生意的李半仙半信半疑的看了看顧麻生顯然受驚嚇不輕的臉,又仔仔細細問了那鬼的模樣,大筆一揮寫了道符交與顧麻生,囑咐他貼在床頭,便可免去被鬼纏身之憂。
顧麻生回家後,荼冥仔細看了看那張符咒,露出了一副高深的模樣,便還給了顧麻生。
晚間,顧麻生洗了腳,端起木盆就要潑到門外去,開了門,便看到外麵漆黑一片,腦海中浮現昨晚夢醒時看到的恐怖景象,瑟縮了一下。閉眼盤腿坐在案上的荼冥瞥了一眼在門口躊躇的顧麻生,開口道,“一般的鬼是害怕像洗腳水這樣的穢物的,不若留著防身吧。”
顧麻生端著盆回頭看荼冥,瞄了瞄床頭上看起來十分脆弱的符,再瞅了瞅外麵沉沉的黑,夜風從門外那邊吹了進來,隻穿著中衣的他抖了抖,最後終於將盆放在門後,溜溜拐進了屋內,鑽進了被子裏。
清晰的聽到外麵梆子響了四聲,心有餘悸的顧麻生還沒有睡著。一直閉著眼靜坐的荼冥突然睜眼向窗外看去。
窗外,光線暗淡的月光下,一個穿著黑衣的人身手利落的從約一丈高的院牆翻落,無聲無息落在了院內,輕手輕腳的摸到了房門口。
屋內的荼冥早已看清了那人的一切行動,勾唇淡淡一笑,手對著榻上的顧麻生隔空一劃,順帶隱了自己的身形,。
有腳步聲!閉著眼卻始終無法睡著的顧麻生聽覺似乎變得十分敏銳,他猛地睜開眼,戰兢兢看了眼書案,卻沒有看到仙,呃,半仙。啊,怎麼辦,這劉半仙給的符怎麼一點用也沒有!他在屋子裏找能防身的東西,不經意看見了門後的洗腳水。
好在昨晚被嚇了一次,有了經驗,腿還沒軟趴趴到走不動,他光著腳輕輕走到門口,又輕輕端起木盆,躲在了門後。
心驚膽戰的頂著木盆,等了一會,一柄薄薄的刀刃從門縫裏伸進,一點一點地挪動著門栓。他心猛地一抖,好不容易才穩住手裏的盆。
門栓終於被挪開,過了一會,門被緩緩推開,在安靜的夜裏竟然沒有一絲聲音。一個人頭自門板後露了出來,顧麻生猛地一吸氣,用身體裏僅存的力氣將頭上頂著的洗腳水倒了出去,大吼了一句,“惡鬼退散!”
被一盆涼水突地兜頭淋下,渾身濕透的那人心裏猛然一驚,剛踏入屋內的腳頓時一收向外躥去,身影迅疾的幾個起落,越過院牆,消失在黑夜裏。
身體裏最後的力氣用完,劫後餘生之感十分深切的顧麻生腿一軟,癱倒在地上。腦袋裏一瞬間覺得仙人說的話十分靠譜,又隱隱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心裏正怪異著,突然聽到身後有人悠悠道,“也不完全是手無縛雞之力啊。”
手忙腳亂地按住差點從嗓子眼裏跳出去的心,他惶然回頭,眼淚差點流三尺長,就見神出鬼沒的半仙安安穩穩的坐在書案上。
嗚,不管是半仙還是仙人,通通都不咋靠譜啊。
作者有話要說:
☆、妖人
第二日,荼冥來到鎮外的山上,沒有費多少力氣就找到了清晉的真身。小心的避開了那人在清晉周圍設下的陷阱,蹲在清晉身旁仔細查看了清晉身上的結界。
“將結界連在了自己的身上啊,看來是有幾分本事呢。”謹慎的與結界保持著距離,她透過結界看到過於翠綠的葉子下,露出泥土那一部分上有個不仔細根本無法發現的小孔。
是取魂針在清晉真身上留下的針孔。若被七根取魂針紮中,也中了取魂針的術法,除非針被毀去,不然身上永遠會留下那些針孔,那些針孔會一直帶來尖銳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