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2 / 3)

將那個字仔細記在腦子裏的顧麻生奇道,“心頭血?”難道是……

“嗯,就是拿刀子在你心窩子上捅個兩三刀,再拿個小碗接一接,最後拿個紫毫筆,沒筆用手指也湊合了,在手心寫下那個字便可。”徐徐摸了摸下巴,“不過,一般凡人在心口捅個兩三刀直接也就翹辮子了,沒什麼機會再寫個個把字,所以這個字是神仙才能用的。”

身為凡人,取個心頭血就會死的顧麻生為自己憂愁的歎口氣。荼冥不理他,轉身對朱顏道,“來救雎西。”

朱顏立刻嚴陣以待。

“要先在泡有魚桑樹花的無根水之中浸泡,再以魚桑樹枝燃燒所生的煙去毒。”荼冥說著,示意顧麻生,“書生,到朱顏身邊去。”

顧麻生便走到朱顏的身旁,身後是安靜躺在床上的雎西。荼冥也站在了屋子的另一邊,姿態甚隨意的揮了下手,便見一朵墨般的烏雲在屋子上空彙聚成形。一股溼潤的氣息頓時撲麵而來,顧麻生驚奇的圓了圓眼。淅淅瀝瀝的雨滴從雲中落下,荼冥又姿態甚無謂的揮了下手,一個能容納成年男子沐浴的木盆便落在雨雲下方。雨勢變得急起來,豆大的雨點擊打得盆內水麵漣漪陣陣。不消一會兒,盆裏便接滿了自雲中而來的無根水,荼冥施了個咒將雨雲散了,將地上的水漬去除,這次連手都懶得揮。

朱顏將地上的兩個兜子打開,把魚桑樹花一捧一捧的放入水中,因為手一直顫,運花的過程中落了不少在地上,盡管如此,在放了足夠的花之後,兜子裏還剩大半。荼冥伸頭瞄了一眼兜子裏剩下的一堆赤色花朵,道,“哦,采多了。沒事,正好你可以練練插花的藝術,修修身養養性。”

朱顏的臉抖了抖,默默將大兜子拖到牆角。顧麻生難得十分有眼力的想將床上的雎西扶進木桶裏,伸手去扶的時候,卻發現雎西很輕,用了力氣卻沒有抬起預料中的重量,他一個踉蹌差點栽在雎西身上。顧麻生還不知道,脫離了肉身的仙身都是沒有重量的,因而從他的鎮子到京城荼冥自己隻需要一炷香的時間,帶上他便被拖慢了速度。

最後是朱顏和顧麻生一起扶著雎西,將他放進水變成紅色的木桶裏,等待水中紅色褪盡的功夫,荼冥將魚桑樹枝從袋子裏取出,擺在一起,就像將死去的人焚化時擺的那樣。擺下足夠雎西躺下的樹枝堆之後,兜子裏也剩了很多樹枝,荼冥看了看手裏抓著的袋子,對著同樣盯著她手裏兜子的朱顏和顧麻生道,“拿多了,沒事,等雎西醒過來之後我們弄個燒烤什麼的,慶祝一下,這些可以當柴火。”

“……”朱顏和顧麻生一同沉默。

一盞茶的功夫,水中的紅色盡數退掉,桶內的赤色花朵都變成了白色。朱顏和顧麻生將雎西放到樹枝堆上。荼冥走到樹枝堆前,隨手變出一把刀,劃破自己的手腕,殷紅的血滴出,落在柴堆上,立時幻化成赤紅的三昧真火。很快火焰便包裹住整個樹枝堆,但卻不像尋常的火焰那樣越燃火苗躥得越高,隻是低低的包裹住樹枝堆,猶如一片輕柔的紅色紗巾輕輕覆蓋在柴火堆上,樹枝堆冒出濃濃的煙,一片灰白的煙雲一樣承住了上麵的雎西。

不停有黑色的液體從雎西的身體裏滲出,落在樹枝堆上,火焰被壓得更低了,荼冥斂了斂眉,並起食中二指抵在唇間,凝神低聲念咒,火焰又重新長了起來。雎西原本一直平靜的麵容終於有了波瀾,他微微皺著眉,睫毛輕輕顫唞著,一直蒼白病弱的麵容卻隨著身體裏毒液的流出而慢慢回複紅潤。